他道:“你想出宫吗?”浅淡的倦意霎时烟消云散。阮笺云喉咙发紧,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是在强装镇静:“出宫?”“是,”修长手指模拟成篦子,在她的头皮和发间揉梳着,“你若想,我便陪你一起。”原来他也会跟着。阮笺云霎时泄了气,冷淡道:“不必了。”他是日理万机的新帝,自己怎敢叨扰,平白地耽搁了他珍贵的时间。裴则毓手臂紧了紧。他听得出,阮笺云说“不必”时那一抹藏不住的失望。心头梗涩,胸腔发闷,让他几乎喘不上气。但他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将人调整成了一个束缚的姿势,吻了吻她的侧颊。“睡吧。”一夜无梦。—诏令送到四公主府时,裴元斓才刚穿好衣裳,连发髻都尚未盘起,满头青丝懒怠地垂在身后。“老九,”她顿了顿,眉头蹙起,“要见我?”身后床榻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隆起的被褥下钻了出来。段懿睡眼惺忪,甚至还含了些微起床气:“谁?”大清早的,催命啊。“跟你没关系。”裴元斓挥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走过去掐了一把他柔嫩顺滑的小脸蛋。“不快滚回你自己家,还赖在我这公主府作甚?”手感不错,忍不住又掐一下。段懿顺势偏头咬住她指尖,不满地咕哝:“用完就扔,冷心冷情的女人。”“你不请自来,还有理了?”裴元斓嗤笑一声,道:“昨晚是谁死乞白赖非要进来,门房不放行,你便让他传话,威胁我要爬墙?”“没让人把你打出去,已经是本公主仁慈了。”死乞白赖的人把头重新埋回锦被中,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别犯懒了,”裴元斓抬手便掀了他的被衾,在妆镜台前坐下,“正好我也要进宫,你快去上值吧。”段懿整个人裹在被中,只露一双眼睛,幽怨地望着她的背影。恨君心似铁,软硬不吃。只能叹一口气,认命地起床,去挣那三瓜两枣的俸禄。两人一道用了早膳,段懿去吏部公廨,裴元斓便坐着马车径直进了宫。她到时,裴则毓已然下朝,在御书房备了茶水等她。裴元斓随着内侍进去,在看见他后,不由晃了下眼。随即呵笑一声,道:“瞧着去了半条命似的,怎么,这么急着去陪那个刚躺进皇陵里的?”四皇姐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裴则毓闻言,连眉梢都没动一下,依旧是一副平静从容的神色。唯独眼下的憔悴,暴露了他并不如面上看着那么稳如泰山。他淡淡道:“你若不来,只怕有人会比我先去。”裴元斓听出他所言之人是谁,面色当即一凛:“她如何了?”裴则毓抬手,亲自给她斟了一盏茶,推过去。“你亲去看看吧。”他垂下眼,浓密眼睫将眼底情绪遮得密不透风。“她此时,应当很需要你。”……“谁?”彼时阮笺云尚未用完早膳,一只银匙在碗中搅来搅去,却迟迟不肯舀起来喝一口。“奴婢没听错,就是四殿下,”莲心不知她与裴元斓的渊源,但见阮笺云闻言眼中隐有亮光,语气便也不由雀跃起来,“方才收到消息,想来这会子应当也快到了。”话音刚落,便听门口传来传唤。“四公主殿下到——”在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之后,裴元斓目光一凝,随即快步走了过去。“起来做什么?快坐下。”阮笺云木然地顺着她的动作坐下,一双眼却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声音讷讷:“……你怎么来了?”裴元斓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没好气道:“来探监。”瘦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乾清宫里的那个是把人抢回来做奴婢的。她语气并不好,可阮笺云听了,却觉比入宫以来听到的所有话都要舒畅。难得的,唇角微微动了动。裴元斓目光下移,落在阮笺云下腹上,柔软的衣料下,那抹弧度若隐若现。于是不由问:“几个月了?”“四个月,”阮笺云将手轻轻贴在小腹上,垂着头,声音温柔,“这是姑母。”裴元斓好笑地瞥她一眼,跟这么个还不成人形的东西说姑母姨母的,也只有她们有身孕的人能做出来这种事了。眼神不经意抬起,望见案上几乎并未动过的各色早膳,有些讶异:“你还没用早膳?”“用过了的。”裴元斓闻言,更是讶异:“已经用过了?”她蹙起眉,道:“你若真心想生下这个孩子,就别再溺着自己,整日随着心意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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