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按裴则毓承诺的乞巧节,从今日开始算,也还有三日呢。裴则毓道:“我没带随行之人,自己独自回来的。”不眠不休跑了两日,抵达京城时,把绝影累得口吐白沫,险些喝光了整条街的水。就连时良都没跟上他,足足迟了大半日才到。他说得云淡风轻,但阮笺云却知道,肯定不如他说得这般轻易。目光不由在他脸上徘徊,落在他眉梢时,瞳孔忽得一缩。指尖抚上眉尾,连声音都带了不自觉的轻颤:“……这是怎么回事?”斜飞入鬓的墨色里,赫然一道暗红的疤痕。疤痕附近还有新长出来的嫩肉,看起来十分新鲜。她此前一直因着羞涩不敢直视裴则毓,却不想阔别一月,此人脸上便添了一道新伤。裴则毓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没事,小伤。”小伤?若是再向下偏几寸,恐怕这只眼睛就保不住了!阮笺云绝不是轻易能被糊弄的人,依旧紧紧盯着他,桃花色的唇抿得极紧。她神情是少见的严肃,那张绝世的脸骤然冷厉起来,连裴则毓都忍不住心底一怵。沉默半晌,还是简短交代了一点:“蜀中不太平,遇上了流民。”什么流民,会胆子大到敢往皇子的脸上招呼?分明就是刺客。阮笺云紧盯着他眼睛,声音轻若无痕:“六皇子,是不是?”裴则毓目光一凝:“你知道?”他深深望了阮笺云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伸手将人按进自己颈窝,大掌贴在她后腰轻柔地按着:“别想了,歇会吧,恐怕待会才叫你费心。”阮笺云被他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按在怀里,近得眨一眨眼睛,眼睫便会扫得他脖颈发痒。她目光失焦,沉默了一阵,才问:“为什么不随他们一起回来?”去时没经验,回来时官府必定为他配备了精兵护送,他怎么敢就单枪匹马一个人跑回来的?裴则毓低笑一声,声音在她耳畔悠悠响起。“他们跟着,太慢了。“赶不及乞巧。”九皇子府不再是一座空楼,里面早已住着等他回来的人。一想到这个,他便归心似箭,只恨肋不生双翼,无法一个昼夜便赶到那人身边。幸好,幸好,他赶回来了。昨夜之事,即便是他,心中也只有阵阵后怕。夏初已至,但贞贵嫔的寝殿在皇城偏僻处,自然没有宫人主动来粘蝉。周遭蝉声嘈杂,她却只能听到自己鼓动的心跳,声如击浪,清晰分明。一下,两下,三下……阮笺云眼眶发酸,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圈住他脖颈。把下颌放在那人肩上,哑声训他:“好傻。”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该让她怎么办?可其实她没说,昨夜他破门而入,乘着满地如银月光,如神兵天降。叫阮笺云想起最初受阮贵妃刁难时,他逆着日光缓步而来,牵起她的手,站在了她身前。京城辽阔,那是凤姿,凛然不可直视。阮笺云走进来,正要低眉顺眼问安,却被一声“跪下!”打断。她一怔,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动。是皇后的声音。见她不动,皇后凤眉倒竖,一向八风不动的神情竟有几分恨色,怒道:“命你跪下,没听到吗?”裴则毓蹙眉,上前一步挡在阮笺云身前,另一只手在背后牢牢扶住她,叫她站起身来。“母后此举为何?”“为何?”皇后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媳妇,她的簪子,为何会插在我儿的颈中?”簪子。阮笺云瞳孔一缩,猛然想起自己刺向裴则桓的那一簪。该死,她竟忘了将簪子取回来。裴则毓闻言,表情不变。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大殿,沉静道:“父皇、母后,怎不见太子皇兄?”“昨日之事事关重大,皇兄作为亲历人,自当到场才是。”成帝依旧不发一言,还是皇后开口:“桓儿身体不适,仍在休养,本宫便做主让他在殿中休憩了。”身体不适?裴则毓轻挑眉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讽意。“母后一片慈心,想必也定能谅解笺云体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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