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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2页）

他在这&ldo;军心动摇&rdo;的时刻又出现了，右手从西装内缓缓抽出，三张&ldo;大团

结&rdo;呈扇形捏在手中，微笑着往乐谱架上一插。

他又开始依次分发。和第一次一样，没偏没向，一视同仁。

许多舞者也莫名其妙地围过来，相互询问：

&ldo;怎么回事？怎么回事？&rdo;

&ldo;不知道。&rdo;

&ldo;乐队嫌钱少？&rdo;

&ldo;嫌钱少找经理去，也不该亮我们呀！&rdo;

一位半老徐娘对一个秃顶男人嘟哝：&ldo;那一对捣乱，一入场就是迪斯科，不

许换换样儿！好像乐队是他俩出钱请的似的！&rdo;

他不动声色地分发完了钱，对指挥举手打了个脆响的榧子。

指挥往后一甩头发，断然地大声说：&ldo;都往我这儿瞧！你，瞧哪儿？瞧指挥

棒！华尔兹！&rdo;

指挥棒骤然一落，弓弦齐运。

优美的华尔兹舞曲响彻舞场……

年轻的乐队队长身上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气被彻底瓦解，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

一副尴尬相。

他用充满热情的语调鼓动众人：&ldo;跳哇，大家都跳哇！尽情跳吧，这舞曲多

美！&rdo;

小婉上前去扯自己的新交男友：&ldo;咱们走！&rdo;

于是他们双双地走了。

乐队队长临走恶狠狠地扫了他的乐队队员们一眼。

他们都摆出专注的模样，根本不瞧一眼自己的队长‐‐每人的乐谱中夹着三

张&ldo;大团结&rdo;，前后两排，看去怪有意思的。

用&ldo;大团结&rdo;打败了&ldo;迪斯科&rdo;，他感到一种胜利了的骄傲。

指挥忙里偷闲扭头对他说：&ldo;什么东西！溜须拍马挠扯上个队长当，就不知

道自己有几两重了！&rdo;

他宽宥地笑笑，转过身去。他明白指挥和每一个乐队队员都在期待着他给予

他们一个时机。果然，当他再面对乐队，夹在指挥和每一个乐队队员乐谱中的

&ldo;大团结&rdo;全不见了，而他竞没有听出舞曲在哪一个拍节问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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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水平真不低！他想。

他不再感觉有一沓什么东西硌着自己的胸部了，但这可绝非一种非常之舒服

的丧失。他还是希望保持那种感觉的，那种感觉通常和他的自尊联系在一起。

用&ldo;大团结&rdo;打败&ldo;迪斯科&rdo;的胜利者的骄傲转瞬云消烟灭，代之而起的是

内心的沮丧。暗暗计算了一下，他又闹着玩似的抛出了八百八。倘这八百八如愿

以偿，换取的是灵魂的安宁，倒也值，但不过就是为了和一个自视清高的毛头小

伙子赌口气。第几次了？记不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他感到自

己活着的意义好像只是赚钱，赚钱的目的好像只是在某种情况下以某种方式赌口

气。某种？妈的从来就是那么一种方式！用钱赌气，一个天才的头脑又能翻出几

多花样呐？而明明赌赢了的时候内心里也依然觉得输得挺惨！

我的神经是不是确有毛病了呢？他对自己没底了。有时他觉得许多许多人都

很瞧得起他，有时他又觉得许多许多人都很瞧不起他。返城初期，他什么没干过

?在闹市街角扯开嗓子大声招徕，为&ldo;下里巴人&rdo;们剃&ldo;方便头&rdo;，在自由市场

摆地摊卖菜，在货车站拉小套，甚至还以翻扑克牌的方式设赌骗过钱。那时他才

不怕被人瞧不起呐！根本没心思朝这方面想。被市场管理员罚款，被治安警察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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