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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修鸣又惊又喜。管家先生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拉过来，都是章修鸣喜欢的衣物和东西。章修鸣再一次不舍地抱了抱西蒙&iddot;普尔曼，才从西蒙&iddot;普尔曼膝上滑落，跑到了管家先生面前。他仰头说：&ldo;管家先生，我可以抱您一下吗？&rdo;管家脸上的褶子抽了抽。从西蒙&iddot;普尔曼让人准备那些文件开始，他就知道这孩子有可能被带走。来到这里两年多了，这孩子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软话，偶尔还会把他噎得不轻。可是有了这孩子，这座古老的城堡好像没那么冷清了，多了点儿人气。厨师们不用每天战战兢兢来询问他该做什么吃的，许多佣人脸上也都有了笑意，连木头一样的保镖也变得话多起来。他从来没有给过这孩子好脸色看，也从来没有对着孩子说和颜悦色地说过半句话。现在，这孩子要走了。管家蹲到章修鸣面前。西蒙&iddot;普尔曼微微诧异。章修鸣伸手抱了抱管家。章修鸣叮嘱管家：&ldo;要盯着他按时吃饭，吃饭的时候您注意看一下，最后夹的就是他喜欢的；傍晚的时候雾气没有那么大，太阳也没有那么大，记得带他到湖边透透气，对身体好；晚上记得帮他按摩双腿，他不爱别人靠近，您的关节也不好，自己也常常按按。&rdo;管家眼中溢出了泪。这孩子平时闷不吭声的，实则心里透亮得很。他颤声说：&ldo;行，我都记住了。&rdo;管家回抱章修鸣，难得地说了句软和话，&ldo;回到家里也不能瞎闹，要听话点。&rdo;章修鸣点头。他再次抱了抱管家：&ldo;您想吃石锅鱼，可以叫厨师叔叔做的。&rdo;管家：&ldo;……&rdo;果然还是不讨人喜欢的东方小鬼。西蒙&iddot;普尔曼打断他们的对话：&ldo;行了，跟着你父亲他们走吧。&rdo;章修鸣看向西蒙&iddot;普尔曼。西蒙&iddot;普尔曼平静地坐在轮椅上，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刚才把他抱在膝上的不是他。章修鸣闷闷地点头：&ldo;好。&rdo;章修严拉过行李箱。章修鸣看向他，感受到一种极深的熟悉感。章修鸣走过去，主动抓住章修严的手。章先生与章修严很相像，相比之下章修严还是比章先生好接近得多。章修严看着失去消息两年的弟弟，心中软成一片。他说道：&ldo;我们回家去，妈妈她们都在等你。&rdo;章修鸣点头。西蒙&iddot;普尔曼说：&ldo;你们先出去，我和你们父亲还有些话要说。&rdo;章修严牵着章修鸣走到书房外。章先生重新落座。西蒙&iddot;普尔曼把章先生还回来的文件拣出三份：&ldo;这三份，你签上名。&rdo;他看向章先生，&ldo;我送给艾斯的。&rdo;章先生知道西蒙&iddot;普尔曼在章修鸣心里已经有了永远无法替代的位置，两家永远不可能切断这份联系。他说：&ldo;章家不能与境外有过密的联系，我们也许不能常常带他来看你。&rdo;西蒙&iddot;普尔曼说：&ldo;我知道。&rdo;他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ldo;我也不可能常常去看他。所以，请你们对他好一些。如果你们不适合抚养他，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带回来。&rdo;章先生难得没有因为被威胁而愠怒。他认真答应：&ldo;好。&rdo;他没有拒绝西蒙&iddot;普尔曼的好意，抬手在三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西蒙&iddot;普尔曼没有出门相送。章修鸣走出城堡时，回头看向书房的阳台。西蒙&iddot;普尔曼坐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他，似乎要一直目送他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为止。章先生一行人上车离开普尔曼家，坐最早的航班离开了圣罗伦堡。章修鸣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云，眼眶发涩，低头吸了吸鼻子。家里早早得了消息。袁宁一大早就跟着薛女士他们等在大门前，一直等到接近中午。袁宁站得脚有点软，但没有喊累，乖乖跟着薛女士她们等待。大概是十二点多的时候，袁宁看到一辆熟悉的车驶入视野之中。袁宁心怦怦直跳。那是李司机开的车。袁宁感觉腿一点都不酸了，站直身体往前看去。薛女士他们已经围了上前，他眼前一空，愣愣地站在原地。车门打开了，章先生先从车上下来，接着章修严抱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下车，他的眉头舒展开了，低头看了看抱着的男孩，眼神非常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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