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车,便见田头扬起一道尘雾,几辆简易农用车正在卸下设备,一支身穿新制浅灰制服的队伍正列队点名,
袖章上印着“第三绥署警政第一支队”几个字。
这些人不是地方保安团,而是刚刚整编完成的第三绥署警察总队人员,此次任务不是抓捕逃兵,而是带队打井。
带队的是副支队长韩明伟,是模范师的老兵,后调入警政系统,办事干脆利落。
“司令!”
他远远看见包国维下车,快步迎上,行了个军礼。
“这一片勘定六口井位,其中四口是重打,避开盐碱带,深井两丈六,今天上午刚打通一口,水量稳定,浅层没异味。”
包国维点点头,从韩明伟手里接过水质初测报告,翻了翻,又低头看看地面,
泥是湿的,但不是烂的,井边插着一根竹竿标尺,上面画了新鲜的白漆刻度。
他蹲下,用手指蘸了点边缘水,放在舌尖抿了一下,咂咂嘴。
“涩味不重,带点苦尾子,应该有碳酸钙……是硬水,烧开了就没事。”
他起身拍了拍手:“这片黄泛区边缘一带,以前没打过深井,是吧?”
韩明伟点头:“是。过去多靠河滩水,不稳。这次我们从秦省找来了几名土工老把式,
按他们的说法,这一带得从青灰砂层下找压水根,得绕开第一层的浅盐带。”
“那就绕。”包国维低声道,“贵一点,也得绕。”
他说完,扭头看了一圈。周围几处井坑都搭了简易草棚遮阴,支着辘轳架,十来个民夫轮换打桩,
有警员负责配餐,远远的,还有穿便衣的文书在发放以工代赈粮票。
包国维朝那边一指,问韩明伟:“粮发了吗?”
“上午那口井刚出水,五十两小米已按工分发放,还额外给了三家缺口粮的贫困户。”
“好。”他点头,“这一套流程,往南走,继续干。”
……
粮仓施工点位于郑州南郊十里外的高台坡,地势开阔,水道四通,
向北能望见黄河堤线隐约起伏,向南是一排排刚平整出来的夯土地基,正准备筑墙架梁。
放眼望去,地上是一片杂乱而热烈的动工场面。
男人多在一线,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扛着圆木和麻绳,在筑基土墙上来回穿梭,
女人们则分在后方,有的淘米煮饭,有的理包发布袋,有的坐在阴棚下捻着草绳、裁布扎布条。
一名身背孩子的妇人正低头缝补一袋破麻包,另一名少年蹲在一边,抱着铁锹清理积水。
这些人不是征来的,而是通过以工代赈招募来的百姓。
工价不高,但稳,发的是现粮,每人每日定额,按工分发,实打实的口粮。
“这年头,谁嫌粮食多?”一名满脸沟壑的老汉笑着对同伴说,“更何况,第三绥署说一斤就是一斤,从不短咱。”
整个工地虽到处都是喊声号子声,却井井有条。
连小孩都知道,拿工票去换粮的时候,不准插队,不准多领,不准带人冒名。
一辆军车沿着灰砖土路慢慢驶来,引起几名工头侧目。
副官刚下车便快步走前通知:“司令到了。”
正在基座那头指挥校对地梁高度的陈松柏闻言,抹了把脸,顺手扔下木尺,顾不得拍去一身土,就一路小跑迎了上来。
“军长!”
他远远一喊,声音沙哑,脸上一层泥灰,灰里透红,像刚从地底钻出来。
包国维站在车门边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你这是……几天没合眼了?”
陈松柏喘了两口气,摆摆手笑着道:“昨夜里滴星,地面下陷,连夜赶着改了下基线,调了两批人,今天补回来点工时。”
“你这眼睛都黑圈了。”包国维扫了他一眼,“怎么不回去歇歇?。”
陈松柏咧嘴一笑,泥巴龟裂:“做这种民生的事,我心里踏实,再一个这期项目是绥署的重点工程,我不守着点不放心。”
包国维没有再劝,只点点头。
他走上前几步,望着那一长排正在吊装立柱的仓架,木料横平竖直,麻绳紧扣,基层灌注还未完成,但雏形已现。
“这是第几号仓?”他问。
“第七号,共五连廒,容积六千石。”陈松柏答,“照这个进度,下月中旬能封顶。”
“好。”包国维看着不远处一排布棚下的妇人和小孩,又低声道,“这种能换粮的工事,比枪还稳人心。”
日头落山时,巡视也基本告一段落。
临时工地上挂起了两盏马灯,光晕在木架之间晃动,照得地上的石灰线与脚印一片斑驳。
人力装车队开始收拢器材,外围巡逻的警卫换班,夜值表从工棚门口传到调度处,又抄了三份,送往后方。
包国维原本想着就此离开,但见天光渐暗,便顺势与陈松柏一道往工地的宿营点走去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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