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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1页）

&ldo;没错，正是如此。&rdo;

右近放下了酒杯。

&ldo;这……已然是个灾厄。亲人遇害，却连个可憎的凶手都无从恨起。纵使有满心愤懑，也找不到个对象可以宣泄，仅能在畏惧中暗自啜泣。如此一来‐‐人要不疯也难。&rdo;

语毕，右近无力地垂下了双肩。

原本就阴郁的神情，这下也变得益形灰暗。

&ldo;同理，若危害社稷的是暴政、饥馑一类灾祸，尚可与领主或藩国为敌。只要有明确的反抗对象，百姓哪怕再渺小气弱，也能鼓起勇气负隅顽抗。如此一来，或许真有办法起义‐‐&rdo;

&ldo;逮不到真凶，根本等同于宫府放任狂犬肆虐，百姓怎没怪罪捕吏无能？若要找人怪罪，武士们理应成为首当其冲的箭靶才是呀。&rdo;

&ldo;百姓们似乎不作如是想。&rdo;

&ldo;这岂不奇怪？&rdo;

&ldo;因为凶手‐‐并不是人。&rdo;

‐‐七人御前。

&ldo;不是人‐‐难不成是鬼？&rdo;

的确是鬼没错，右近回答道：

&ldo;若非阳界人间、而是阴界妖魔所为，要想怪罪役人也是无从怪起。再者‐‐&rdo;

役人自己也已心生畏惧，右近说道：

&ldo;武士和百姓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如今官府不再有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心力，百姓也失去了自保的力气。只晓得疑心暗鬼、彼此怀疑，根本无力团结一致，哪可能聚众起义？充其量仅能干出一些自暴自弃的暴行，而官府就连取缔这些暴行的力量都已不复存在。&rdo;

听来还真是纷乱不已。不‐‐

或许妖魔诅咒，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百介心想。

&ldo;因此，该地的确受了妖魔诅咒？&rdo;

&ldo;这在下也无从判断。&rdo;

&ldo;犹记右近大爷曾言‐‐该地于北林氏统治前，亦曾发生过同样的事？&rdo;

他的确曾这么说过。

&ldo;是的。但至于实际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在下也就不清楚了。领民之所以推称其为妖魔作怪，或许只是为了便于解释超乎寻常的情况罢了。&rdo;

&ldo;看来不推称其为妖魔作怪，还真是教人熬不下去呀。&rdo;

治平转身背对右近，为灯笼点上了火。

原本就昏暗的屋内，这下已是一片漆黑。灯笼的火光将老人的面颊染成一片橙红。

&ldo;但就连妖魔诅咒这种说法都搬出来了‐‐情况可不就更难收拾？&rdo;

右近只是默不作声。

喂，大爷‐‐治平朝他喊道：

&ldo;倒是大爷自己出了什么事？&rdo;

&ldo;噢。&rdo;

右近转头避开闪烁的烛光。

&ldo;可是‐‐出了什么伤心事？&rdo;

&ldo;伤、心事……&rdo;

右近先是彷佛自问自答地喃喃自语，接着才继续说道：

&ldo;是的，这件事‐‐的确是教人悲痛欲绝。&rdo;

&ldo;右近大爷‐‐&rdo;

只见这浪人在黑暗中把拳捶膝。

&ldo;在下之妻‐‐&rdo;

在下之妻也遇害了。

东云右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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