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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我转弯减速，驶过那一段灰蒙蒙的路面，到艾德瓦利入口，然后又走下柏油路，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海风由湖泊那头小山的垭口飘进来。高高的洒水设备在平滑的大草地旋转，水滴在草叶上发出咻咻的声音。这时候大多数有钱人都到别的地方去了。只要看房子窗帘拉下了，园丁的卡车不偏不倚停在车道中间就知道了。没过多久我们来到韦德家，我转进门柱内，停在艾琳的美洲豹车后面。斯潘塞下车，不动声色地穿过石板地，来到房屋内院。他按铃，门马上开了。坎迪穿着白夹克，黑黑的面孔十分俊秀，一双眼睛锐利得很。一切都有条不紊。

斯潘塞进去了。坎迪看我一眼，迎着我的脸把门拍上。我等了一会儿，没发生什么事。我按门铃，听见音乐铃响。门一把拉开，坎迪大吼大叫着走出来。

&ldo;滚蛋!去死吧。你希望肚上挨一刀?&rdo;

&ldo;我来看看韦德太太。&rdo;

&ldo;她才不想见你呢。&rdo;

&ldo;别挡路，乡巴佬。我来有事情。&rdo;

&ldo;坎迪!&rdo;是她的声音，很凌厉。

他怒目瞪我最后一眼，就退入屋内。我进去关上门。她站在一张大沙发一端，斯潘塞站在她旁边。她看来精力充沛，穿件高腰白长裤，半长袖白运动衫，左胸袋露出丁香色的手帕。

&ldo;坎迪最近相当蛮横。&rdo;她对斯潘塞说，&ldo;霍华德，幸会。谢谢你老远来。我不知道你要带同伴。&rdo;

&ldo;马洛开车送我。&rdo;斯潘塞说，&ldo;而且他想见你。&rdo;

&ldo;我想不出为什么。&rdo;她冷静地说。最后她看看我，可不像一周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ldo;怎么了?&rdo;

&ldo;要花一点儿时间解释。&rdo;我说。

她慢慢坐下。我坐在另一张长沙发上。斯潘塞皱皱眉头。他摘下眼镜来擦。这一来他有机会皱得自然些。接着他在我这张长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她笑眯眯地对他说：&ldo;我确定你会赶得及来吃午餐。&rdo;

&ldo;今天不了，多谢。&rdo;

&ldo;不要?好吧，如果你忙的话，当然。那你只想看那份手稿啦。&rdo;

&ldo;如果可以的话。&rdo;

&ldo;当然。坎迪‐‐噢，他走了。在罗杰书房的桌上。我去拿。&rdo;

斯潘塞站起来，说：&ldo;我去拿好吗?&rdo;

他不等她搭腔，就走向客厅另一头。到了她后面十英尺的地方，他突然停下来很不自然地看看我。然后他继续往前走。我只是坐在那儿等，等到她的头转过来，双眼冷静又淡漠地盯着我瞧。

&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她简慢地说。

&ldo;这样那样的事。我看你又戴那个坠子了。&rdo;

&ldo;我常戴。很久以前一位非常亲密的朋友送我的。&rdo;

&ldo;是啊，你跟我说过。是某种英国军徽吧?&rdo;

她拿出细链末端的坠子。&ldo;是珠宝匠复制的。比原徽章小，而且是黄金和珐琅制品。&rdo;

斯潘塞由那一头走回来，再度坐下，把厚厚的一堆黄纸放在他前面的酒几一角。他闲闲瞄一下黄纸，然后望着艾琳。

&ldo;我能不能近一点儿看?&rdo;我问她。

她把项链转个方向，解开钩子，将坠子递给我‐‐不如说甩到我手上的。接着她双手交叠在膝头，一副好奇相。&ldo;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那是一个叫&lso;艺术家步枪&rso;的军团，是地方防卫队。送我这东西的人没多久就失踪了。在挪威的安道尔森尼斯，那恐怖的一年的春天‐‐一九四○年。&rdo;她微微一笑，单手做了个手势，&ldo;他爱上了我。&rdo;

斯潘塞用空洞的嗓音说：&ldo;整个大规模空袭期间，艾琳一直在伦敦。她没法走开。&rdo;

我们都不理斯潘塞。&ldo;你也爱上了他。&rdo;我说。

她低头看看，然后抬起头来，我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ldo;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有战争。什么怪事都会发生的。&rdo;她说。

&ldo;韦德太太，不只这样。我猜你忘记自己吐露了多少对他的真情。&lso;一生只有一次的那种狂野、神秘、难以置信的爱&rso;，我是引述你的话。你可以说还爱着他。我的姓名缩写字母跟他一样，实在太好了。我猜你选中我，跟那有关。&rdo;

&ldo;他的名字一点儿也不像你。&rdo;她冷冷地说，&ldo;而且他死了，死了，死了。&rdo;

我把黄金珐琅坠子递给斯潘塞。他勉强接下。&ldo;我以前见过了。&rdo;他嘀咕道。

&ldo;我说说它的设计，&rdo;我说，&ldo;看我说得对不对。坠子上有个白珐琅带金边的宽

匕首，尖朝下，平的那一头由上翘的浅蓝珐琅翅膀前面穿过，然后插入一个卷轴背

后。卷轴上有&lso;勇者得胜&rso;的字样。&rdo;

&ldo;好像没错。&rdo;他说，&ldo;这有什么关系呢?&rdo;

&ldo;她说是当地防卫队&lso;艺术家步枪&rso;军团的军徽。她说是一个隶属该军团的人送

给她的，那人一九四o年春天在安道尔森尼斯参加英军挪威战役时失踪了。&rdo;

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斯潘塞一直望着我。我不是闲扯淡，他知道，艾琳也知

道。她的茶褐色眉毛困惑地皱起来，可能不是伪装的一一因为很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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