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张光铸座椅,七个模糊的身影。
苏念站在模块观测窗前,手背上的印记与共鸣井散发的白光产生着强烈的共振。她能感觉到,那七个身影不是实体,甚至不是旅者那样的记忆投影——它们是某种更高维度的“烙印”,是星环议会七席在很久以前,于此处留下的“规则化身”。
刚才对她说话的那个身影,坐在七张座椅中左起第三的位置。它的光形比其他六个更凝实一些,面部虽然无五官,但苏念能“感觉”到它的注视。
“钥匙苏念,”那个声音再次在意识中响起,这次更清晰了,带着一种古老的威严,“我是星环议会第三席‘编织者’留于此地的审判印记。按照先驱者定下的规则,任何试图获取第二共鸣碎片的钥匙,都必须接受七席的联合审判。”
“审判?”苏念在意识中回应,同时示意小方和唐教授保持警惕,“我通过第一锚点的考验,获得了前往此地的资格。为什么还需要审判?”
“因为资格与权责不同。”另一个声音响起,来自右起第二的座椅,声音更冰冷、更理性,“第一锚点测试你的智慧与理念,第二锚点测试你的能力与责任。我是第二席‘铸星者’的印记。要获得守护者的力量,必须证明你能承担守护者的代价。”
苏念的目光扫过七张座椅。从左到右,根据位置和气息,她大致能判断出:
左一:第七席“收藏家”(墨文渊的位置,但显然这不是他本人留下的,气息更古老)
左二:第六席?气息模糊
左三:第三席“编织者”(刚才第一个说话的)
正中:第一席“执政官”(气息最威严、最沉重)
右三:第五席?气息偏向分析、观察
右二:第二席“铸星者”
右一:第四席?气息最温和,但此刻沉默
“七席中的‘观察者’呢?”唐教授突然在意识连接中提问,“根据旅者的记忆,观察者应该是七席之一,但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七张光铸座椅同时微微震动。
“观察者……”执政官的印记开口了,声音如洪钟,在共鸣井的空间中回荡,“因背弃议会理念,已被剥夺席位。他的烙印,已从共鸣井中抹去。”
抹去了。不是离开,不是空缺,是彻底抹除。
苏念想起旅者记忆里那个愤然离场的年轻身影。如果连在共鸣井这种史前遗迹中的烙印都能被抹除,那说明议会对观察者的“清理”,是深入到存在层面的。
“那么,审判的内容是什么?”苏念将话题拉回正轨。她能感觉到,模块的能量正在被共鸣井缓慢吸收——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登记”程序。一旦登记完成,审判就会自动开始。
“七重考验,对应七块共鸣碎片。”铸星者的印记回答,“你已通过智慧考验,获得第一碎片。现在,是第二考验:共鸣强度。”
“共鸣井会测试你与守护者连接的深度、广度、稳定性。你需要在此处,召唤至少三位守护者的共鸣投影,并与他们完成一次‘共鸣交响’。”
问题来了——苏念身边,只有她自己一个守护者。
隼、铁砧、小方、唐教授,虽然都有一定的共鸣潜质,但都不是正式觉醒的守护者。而真正的守护者顾言深,远在柯伊伯带,生死未卜。
“如果无法召唤三位守护者呢?”苏念问。
“则考验失败。”编织者的印记说,“你将失去获取第二碎片的资格,并被永久标记为‘不完整钥匙’,失去启动黄昏武器的可能。”
永久标记。不完整钥匙。
这些词让苏念心中一沉。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召唤的守护者,是否必须活着?是否必须在附近?”
“无需活着,但必须有完整的共鸣印记留存于世。”铸星者解释,“共鸣井会扫描你的意识,提取你记忆中守护者的共鸣特征,然后将其具现化为投影。但投影的强度,取决于你与该守护者真实的连接深度。”
苏念明白了。她需要从记忆中“召唤”出三个守护者投影。但问题又来了——她认识且连接足够深的守护者,只有顾言深一个。
前世林薇的记忆里,她见过其他守护者吗?不,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守护者的存在。
今生苏念的记忆里……
等等。
她突然想起地宫“瞳”中的经历。共鸣之心与她连接时,她曾短暂地接触到一些古老的、沉睡的守护者印记——那是史前文明留下的守护者之魂,像种子一样埋藏在共鸣之心中。
那些印记……能用吗?
“我接受考验。”苏念说。
七张座椅同时发出光芒。共鸣井中的白光开始沸腾,像烧开的水,从中升起三道巨大的光柱。光柱在空中分裂、重组,逐渐形成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现在,选择你要召唤的三位守护者。”执政官的印记说,“将你的意识与他们连接,共鸣井会完成具现。”
苏念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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