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不存在?
我缓缓地转动眼珠,目光空洞地扫过这间狭小的隔离病房。惨白的墙壁,冰冷的铁门,窗外被铁栏杆切割成碎片的、灰蒙蒙的天空。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张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按时服药、稳定情绪的话,便离开了。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落锁的声音清晰得如同敲在我的心脏上。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心跳声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张医生的话在我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熔毁了……销毁了……幻觉……内疚……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幻觉,为什么那斧柄冰冷滑腻的触感,还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掌心?为什么那“噗嗤”的骨肉分离声,还在我耳边一遍遍回放?为什么苏晚瞳孔里倒映出的、我那张扭曲的鬼脸,像烙印一样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还有那血……那滚烫的、喷溅的、带着浓烈铁锈腥甜味的血……
我猛地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带着消毒水味的薄被里,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约束带勒得更紧了,带来一阵阵麻木的痛感。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地爬行。白天,穿着同样条纹病号服的病人被护士领着,沉默地在窗外狭窄的走廊里来回走动,眼神空洞或狂乱。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面无表情地穿梭,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偶尔能听到远处某个病房传来压抑的哭泣或突然爆发的、意义不明的嘶吼。这里是现实的边缘,是疯狂与清醒的灰色地带。
夜幕,再次降临。
病区的灯光被调暗,大部分区域陷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走廊里只留下几盏间隔很远的、瓦数极低的地脚灯,散发着幽暗惨绿的光晕,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反而让那些延伸向黑暗深处的转角显得更加深邃、更加不祥。窗外,城市的光污染被铁栏杆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映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鬼火。
我躺在床上,眼睛睁得极大,死死盯着天花板。白天的镇静药物似乎并未起效,神经反而在黑夜的刺激下绷得更紧。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隔壁病人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远处水管里水流沉闷的咕噜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像在黑暗中窃窃私语的鬼魅。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我的意识在药物和极度疲惫的双重作用下,开始变得模糊,即将坠入混沌的深渊时——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清晰地穿透了病房厚重的门板,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滋啦……滋啦……滋啦……”
缓慢,沉重,带着一种金属拖拽过水泥地面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声音……那声音!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极致的恐惧中冻结成冰!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炸开!
是它!就是那个声音!
在赵医生诊所出事那晚,我在楼上听到的金属摩擦声!一模一样!那种滞涩、沉重、仿佛带着无尽怨毒和不耐烦的拖拽声!
它来了!
它就在外面!就在这条死寂的、幽暗的走廊里!
“滋啦……滋啦……”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步伐,正沿着走廊,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我的病房门口靠近!
越来越近!
我的身体像被冻僵了,连指尖都无法动弹一下。只有眼球在极度惊恐中疯狂转动,死死锁住房门下方那道狭窄的门缝。
门缝外,是走廊幽绿的地脚灯光。
那“滋啦……滋啦……”的拖拽声,停在了我的门外。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降临了。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门外那个东西,似乎就静静地站在我的门口,隔着这扇冰冷的铁门,无声地注视着我。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冷汗浸透了病号服,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突然!
“滋啦——!”
一声更加刺耳、更加用力、仿佛就在我耳畔响起的金属拖拽声猛地爆发!那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恶意和……不耐烦?像是斧刃被人狠狠在地面上刮过!
紧接着,一个更加沉重、更加冰冷的硬物撞击声,清晰地、沉闷地敲在了我的房门上!
“咚!”
像是……斧头沉重的前端,或者……是斧柄的末端?
我的心脏在这一声撞击下,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极致的恐惧终于冲破了身体的禁锢!我猛地从床上弹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完全失控的尖叫:
“啊——!!!!它来了!它就在外面!斧头!是那把斧头!它没被熔掉!它来找我了!开门!放我出去!救命啊——!!!”
我疯狂地挣扎着,手腕上的约束带深深勒进皮肉,剧痛传来,却丝毫无法阻止我的癫狂。我用尽全身力气,用头、用肩膀、用被束缚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撞向冰冷的铁门!发出“哐!哐!哐!”的巨大声响!整个病床都在剧烈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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