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打开金钥匙,步摇的空心杆里果然掉出卷细如发丝的纸。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盖着太后的私印,日期是康熙二十五年——那年胤礽刚被立为太子,太后就已经在筹谋后路。
“她不仅想换太子,还想篡位。”石文的声音发沉,像压着雪的树枝,“良妃娘娘是不是发现了这个,才被她害死的?”
明慧点点头,泪水打湿了锦盒里的绒布:“我额娘偷听到太后和李嬷嬷的对话,说良妃娘娘拿着这封信去质问,被太后灌了毒药。对外只说……是急病去世。”
白狼突然叼来块破碎的玉佩,玉质与胤禩的翡翠扳指相同,上面刻着的“八”字被摔得模糊。石文认出那是胤禩小时候戴的,想来是当年他在偏殿玩耍时不小心摔碎的,却被太后捡来,当成了要挟他的筹码。
“原来他也活得不容易。”石文把玉佩放在佛龛上,对着观音像深深一拜,“皇额娘,您放心,所有的债,我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但不是用刀,是用公道。”
明慧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她的指尖划过他颈后的朱砂痣,那里的温度比别处高,像团不会熄灭的火:“太后的党羽还在,我们……”
“我知道。”石文转身看向殿外,阳光已经爬上宫墙,在砖缝里投下细小的光斑,“但张廷玉已经查清了所有名单,该抓的抓,该贬的贬,剩下的……交给时间。”
他想起扎萨克亲王带来的蒙古骑兵,想起理藩院新上任的尚书——那是石敢当的远房表哥,懂牧民的苦,也懂官场的险。这些人像新栽的树苗,或许暂时长不高,却带着破土而出的劲。
离开偏殿时,石文回头看了一眼。紫檀木箱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个终于合上的旧账本。他突然觉得肩头的担子轻了些——不是放下了,是知道该怎么扛了。
明慧把那对银锁挂在佛龛上,对着观音像轻声说:“素心姐姐,皇后娘娘,你们可以安息了。我们会好好的,大清也会好好的。”
白狼对着宫墙的方向长嚎,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警惕,只有种释然的清亮。石文知道,景仁宫的尘埃落定了,但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承德的病榻上,在宗人府的月光里,在木兰围场新栽的白杨树下,正长出无数个崭新的春天。
第十三章承德的药香
承德避暑山庄的药味漫到了长廊。石文推开康熙的寝殿时,看见老皇帝靠在软榻上,手里捏着那卷羊皮纸,指腹在“胤礽非龙种”那行字上反复摩挲,银须上沾着药汁,像结了层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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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石文放轻脚步,白狼很懂事地趴在门口,没敢进来。
康熙抬起头,眼睛里的浑浊突然散开,像被风吹散的雾。他招招手,让石文坐在身边,掌心的老茧蹭过他的手背:“这药……太苦了。”
“儿子让御膳房做了蜜饯。”石文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山楂蜜饯,是石敢当教他做的,“小时候我咳嗽,爹就用这个哄我。”
康熙捏起颗蜜饯,放进嘴里,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滚出泪:“像……太像你皇额娘了。她也总说药苦,让朕给她偷蜜饯吃。”
他的目光落在石文颈后的朱砂痣上,突然用指腹轻轻蹭了蹭:“疼吗?当年太医说,这痣是胎里带的热毒,要刮掉才行。你皇额娘抱着你哭,说‘留着,这是我儿子的记号’……”
石文的喉结滚了滚。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康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信了——那不是因为证据,是因为血脉里的牵绊,像围场的藤蔓,就算被雪埋了二十年,也能认出根在哪里。
“胤禩的事,你处理得很好。”康熙的声音软了些,药味里混着蜜饯的甜,“没赶尽杀绝,有你皇额娘的仁心。”
“是爹教我的。”石文看着软榻边的《围场狩猎图》,上面的白狼眼睛被画成了冰蓝色,“他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山水有相逢。”
康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的血比上次深了些。他摆摆手,不让石文叫太医:“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有些话……再不说,怕没机会了。”
他从枕下摸出个锦盒,里面是枚龙纹玉佩,和石文的那半一模一样:“这是当年给你的满月礼,本想等你大婚时给你。现在……提前给你吧。”
玉佩的触手温润,刻着“承乾”二字——那是他未来的年号,康熙早就想好了。
“朕知道你在学怎么当皇上。”康熙的声音越来越轻,像风中的烛火,“不用学朕,也不用学别人。就按你爹教你的,按你心里想的,走下去。记住,江山是百姓的,不是皇上一个人的……”
话没说完,他就昏了过去。石文抱住他,感觉怀里的身体越来越轻,像片即将飘落的叶子。太医们冲进来时,他突然想起石敢当说的“人就像树,落叶是为了让新叶长得更好”。
守在承德的日子里,石文每天都给康熙读《河工志》。那是他从户部借来的,上面记着黄河决堤的惨状,记着百姓的眼泪。康熙清醒时就听着,昏沉时就握着他的手,像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蒙古王公们来看望时,总说:“殿下比皇上年轻时更懂我们。”石文知道,那不是因为他聪明,是因为他在围场见过饿肚子的牧民,知道他们要的不是金帛,是能种出粮食的土地。
明慧来送汤药时,总会带来木兰围场的消息:胤礽种的树活了大半,石敢当的伤好了,白狼的崽子学会了追兔子。石文把这些消息讲给康熙听,老皇帝的嘴角就会微微上扬,像听到了最好的药方。
立秋那天,康熙突然能下床了。他让石文扶着他走到山庄的最高处,看着远处的蒙古包,看着近处的农田,突然说:“你看,这江山多好……”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幅重叠的画。石文知道,属于康熙的时代快要结束了,属于他的时代即将开始——那时代里有围场的风,有蒙古的雪,有无数双期待的眼睛,盼着他能带来不一样的人间。
第十四章龙袍的重量
康熙驾崩的消息传遍京城那天,雪下得比二十年前还大。石文跪在乾清宫的灵前,身上的素服沾着冰,却感觉不到冷——心里的疼比身上的冷更甚,像被白狼咬了一口,钝钝的,却撕心裂肺。
张廷玉扶着他站起来时,青袍上的雪化成了水,在金砖上积成小小的洼:“殿下,该穿龙袍了。”
龙袍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无数根针,扎得石文皮肤发紧。他想起石敢当给他缝的兽皮袄,粗糙却暖和,而这件龙袍,华丽却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他想说“我穿不惯”,却被明慧打断。她捧着顶皇冠,站在灵前,眼睛红红的,声音却很稳:“这不是龙袍,是责任。皇阿玛在天上看着呢,看着你怎么把这江山守好。”
石文看着皇冠上的珍珠,突然想起白狼崽子的眼睛,也是这样亮晶晶的,带着对世界的好奇。他深吸一口气,任由太监们给他换上龙袍,戴上皇冠。
当他转过身时,满朝文武“唰”地跪下,山呼“万岁”。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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