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往画匠的不理不睬,不过片刻,画匠喃喃道:“狱人,狱人、狱、人,狱人狱人狱人狱人……”画匠的语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歇斯底里,灰白指节中的画笔愈发用力砸在空中的画面,状似癫狂。凤须玉不由得有些慌,后退了半步。下一瞬,画匠转目向他看来,那血红一双眼睛里,是落不尽的泪。“啊——”画匠放肆尖叫,尖叫声凄厉异常,引发剧烈的震动,似是要将小园中的一切都摧毁,凤须玉痛苦捂住了耳朵。画匠握着画笔的手指倏地伸长变形,延展出锋利的指甲。手中画笔瞬间里断做几截,坠入地面,坠入画匠堆在脚边的发。浓重墨迹却坠在地面,掀起尘。尘却落向凤须玉。指刃的冷光直直刺向他的眼,锋利的鬼爪势要将他撕碎。凤须玉避无可避,惊慌中只闭上了眼。砰——猛烈的撞击声响起在耳边,却并不是源自于他的身体。“本尊早就说过,不要靠近他们。”迫人的冷音自头顶落下,不偏不倚落在凤须玉慌乱的心跳。他小心睁开眼,只见寸度正站在他的面前。雍容闲雅,宛若神明。寸度启步,自顾走向园外。从始至终,都没递给画匠一个眼神。凤须玉一颗小心脏仍是砰砰的,脑子也仍在发懵,整体的反应都慢下来半拍。也因此,凤须玉在寸度的身后,看到了明显凹陷的墙面,以及蜷缩在正下方的画匠。画匠此刻已不是那般鬼魅模样,利爪尽数折断,鲜红的血迹缀在灰白的皮肤与灰白的衣服,只露一双哭泣的眼睛,畏惧望向寸度离开的方向。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流浪猫。凤须玉不自觉上前半步,不待脚步切实落下,又瞬间回神收起,转身去追寸度的脚步。寸度已是行至拱门之外,凤须玉小跑几步追上去,身体整个离开拱门的前一刻,园中幽幽传来了几声怨。“我没有错,错的不是我,不是我……”低低的怨声掺杂在愈显分明的哭泣中,似是喃喃自语,却是格外渗人。凤须玉离开了小园范围。渗人的哭泣却好似仍萦绕在他的耳边,凤须玉不由得紧紧追上寸度的脚步,紧了紧小红斗篷。又是沉默走了一阵,一大一小两人走过锦鲤所在的小潭,距离殷勤殿大门愈发近了,寸度突然开口道:“怕了?”凤须玉没有应声,一双眼睛怔怔盯在寸度靴上的暗纹。寸度也没再说些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殷勤殿,走上了隔开与寝宫的那道围栏,热烈的阳光瞬间就洒了下来,晴好也明媚。凤须玉一下子被阳光刺到,下意识眯了眯眼。而后,凤须玉终于开口道:“仙祖大人,狱人究竟是什么?”寸度微微侧首,视线向他落了落,复又抬起,道:“作恶之人。”凤须玉眨了眨眼,又问道:“十恶不赦?”寸度肯定道:“十恶不赦。”凤须玉抬头看向寸度,寸度耳上那条和他一模一样的红穗耳坠正随着寸度的步伐微微晃动,他觉得寸度是认真的。“仙祖大人将他们关起来,是为了什么?教化吗?”寸度否认了这一说法,“是罚。”所以狱人众多,却皆化独而牢,千百年来不闻外界声响。也剥夺姓名,剥夺修为,亦或一并剥夺记忆,只留浑浑噩噩一副躯壳,永世不得离开。寸度又道:“怕吗?”凤须玉摇了摇头。其实,凤须玉也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惩罚究竟意味着什么,在穿书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顶多活上百来岁。那个世界的人类也都是如此。所以对于殷勤殿里已经被关了几百几千年的狱人,凤须玉并没有一个很明晰的概念。但锦鲤说,他所知道的关于魔的传说,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传说中的成魔者大都称王称霸,他们以大肆破坏为乐,把屠戮凡人当做游戏,身负众多性命与恶劣的事件,令人闻风丧胆。却不知为何,一个个尽是突然销匿在历史中。锦鲤也曾对此嗤之以鼻,信誓旦旦想要成为修仙界永不苏醒的噩梦,并且自信于自己绝对有那样的能力。然而城池将倾的前一刻,寸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瞬间里,胆丧魂飞,锦鲤再无法动弹分毫。锦鲤这才明白,不是那漫长的岁月里不曾出现过传说中的魔神,而是在他们成为传说之前,就已被抓起,剥去了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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