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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第1页）

&ldo;？&rdo;

&ldo;他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对每个人都非常温柔。他的愿望是让全城的人吃饱穿暖，所以他离开家乡，加入一支佣兵团，角逐城主的位子。后来，他真的当上城主了，却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我和爸爸妈妈完全不认识的人。凶残、嗜杀、贪婪、好色，简直就像魔鬼一样！他回来那天，全村的人都高兴地跑去迎接，我们高兴的不是他带着离开时约定的粮食和水回来，而是他活着回来了。可是哥哥…不，那个魔鬼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叫他的手下把年轻的妇女拉出来凌辱，然后把老人小孩和所有反抗的人杀了，其中包括我爸爸，他的亲生父亲。&rdo;

&ldo;绿。&rdo;众人安慰地拍拍她，脸上却无半分诧异。轩风却惊骇得脸都白了：&ldo;怎、怎么会这样？你哥哥…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rdo;绿笑了，笑得很苦：&ldo;因为他参加城主的角逐，因为他走上了那条修罗道。&rdo;轩风仍是不解。另一名少女解释道：&ldo;轩风，在隐捷敏亚，有句名言是这么说的：&lso;非无良知者，不能为王&rso;。意思是只有没了良知，没了心的人，才能当上城主。&rdo;

&ldo;咦！可是贝姆特‐‐&rdo;

&ldo;没错，首领没有丧失良知，所以我们才说他对我们太重要了，说是奇迹也不为过。&rdo;众人绽开由衷的笑容。玛莎补充：&ldo;轩风，除了首领和初代城主，隐捷敏亚的每届城主都是绿的哥哥那副样子，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城主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太残酷了，你得不停地杀杀杀，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不间歇的战斗使人身心疲倦，无止境的屠杀使人麻木不仁，到最后良知完全被血腥蒙蔽。运气好的变疯子，运气差的变成好色的杀人狂，因为只有杀人和强奸女人能稍稍发泄那无尽的痛苦。&rdo;

绿苦笑道：&ldo;我哥疯了，他运气不错，在杀死我和母亲，铸成更大的错误前杀了他的手下自裁了。我很庆幸他还保有最后一点良知，没变成后一种人。&rdo;

轩风听得说不出话来。玛莎柔声道：&ldo;轩风，你明白了吧，我们有多庆幸首领是那样那样好的城主。既为百姓着想，又有强悍的实力，他是我们原本连做梦也不敢想的城主，我们万万不能失去他，所以我们约束自己，绝不向首领告白。&rdo;

&ldo;告白就会失去他？这是什么逻辑！&rdo;轩风困惑不解。一个年长的少女问道：&ldo;轩风，你认为，一个人有了想保护的对象，是会变强还是变弱？&rdo;

&ldo;变强。&rdo;

&ldo;不！变弱！&rdo;众人异口同声，眼神严酷。玛莎对满脸无法苟同的轩风解释：&ldo;一旦有了想保护的人，就等于有了弱点，让敌人有机可趁。&rdo;轩风反驳：&ldo;但是，正因为有想保护的对象，人才会变得强大起来啊！&rdo;玛莎一针见血地道：&ldo;首领已经够强了。&rdo;轩风词穷。

&ldo;轩风，现实不是小说，什么为了所爱的人以一挡千，以破败之身冲入敌军，斩下敌首的脑袋救出被掳的情人这种情节只存在于人的幻想里，现实里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发展，就是那个男人和他心爱的女人一块儿死翘，后者死前还会被敌首强暴。&rdo;

&ldo;……&rdo;轩风无言以对。她不是浪漫得不切实际的人，只是这也太……太现实了。

玛莎将手搭在她肩上，语重心长地道：&ldo;轩风，答应我们，千万不要拖累首领，早日独当一面，成为真正的大姐头。如果…如果有一天，首领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绝对会恨你的！所以，请好好保重自己，为了你，为了首领，也为我们大家。&rdo;

&ldo;哦。&rdo;轩风漫应，没有将她的忠告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贝姆特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而她虽然对贝姆特很有好感，但完全没打算为了他留在这个世界，成为隐捷敏亚的城主夫人。

所以，那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　　　　　　　※　　　　　　　※

数天后，隐捷敏亚城主一扫轩风的摸鱼印象，陷入极度的繁忙。除了凯渥鲁夫，几名佣兵团长也带着麾下的佣兵团离开塞维堡。一问之下，轩风才得知每年近秋收时，西城全土的盗匪就会开始不安份，得趁他们蠢动前做好迅速扑灭的准备。

&ldo;你不是说有财会吗，怎么还亲自处理这些事务？&rdo;

轩风一手持汤勺，一手拿起一张画满图表的纸。坐在她对面的青年整个人已被这种纸埋住，正一脸怨气冲天地拨着算盘。

&ldo;因为我联络不到他。&rdo;贝姆特从牙齿fèng里挤出声音，第n次在心里痛骂说话不算数的雇员。半年前，维烈曾送给他一块玉石，说拿着它呼唤他的名字就会赶来。

与此同时，远在白银之谷的血龙王听见雇主夹着粗话的催促，犹豫了三秒钟，还是置之脑后，一边吃豆沙包一边监视两个书痴，防止银龙王对黑发少女行不轨之举。

轩风放下图表，一手支颊，惊讶地看着对方数练地拨打算盘，运笔如飞。因为贝姆特的外表虽不像传统的强盗头子，但怎么看怎么像纯种的战士，实在无法与纸笔这种东西联系起来，更别说还很熟悉的样子。

疑问在喉间盘旋许久，还是咽了回去。青年此刻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ldo;不许打扰我，谁打扰我pk了他&rdo;这行红字，所以轩风很识相地不去轻捻虎须。但随即，她想到一个主意，开口道：&ldo;贝姆特……哎呀，先别瞪人，我有正经事跟你谈，你还有没有算盘？&rdo;贝姆特一怔：&ldo;莫非你……&rdo;

&ldo;嗯，我会用算盘。&rdo;轩风拍案道，&ldo;雇佣我吧！我来当你的临时会计！&rdo;

&ldo;不用。&rdo;

&ldo;喂！别瞧不起人！我的算盘比你打得好多了！我小学时还得过全国珠算比赛第一名呢！&rdo;轩风义愤填膺地道。贝姆特皱眉道：&ldo;算盘打得好也没用，你根本不熟悉这些事务。&rdo;

摆在餐桌上的，是西城的人口普查表、流动人口统计表，灭亡村庄数，预收粮食数，需求报告，历年分配表，拨动糙表；以及三名佣兵团长反馈回来的凡尔加平原的作物明细单，预计收获量，可作为肉类和辱类的牲畜总数等等繁复的帐目。如果对西城的情况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即便是算数天才，也无法做出合理的安排。

&ldo;那你让我负责支线的工作嘛，我又不是要你把所有的帐目都交给我算。&rdo;

贝姆特微一心动。瞅见他的表情变化，轩风再度游说：&ldo;安啦，我绝对会很仔细、很仔细地算，一点差错也不出。&rdo;贝姆特眯眼：&ldo;你能拿脑袋赌吗？&rdo;

&ldo;能！&rdo;少女毫不犹豫。青年一脸不可思议：&ldo;你…这么缺钱？&rdo;

&ldo;缺！&rdo;轩风大喊，&ldo;而且是急用！&rdo;玛莎等人告诉她，再过十天就是收获祭，到时会放三天假，可以去附近的集市买化妆品等女性用具，要她向贝姆特讨点零花。轩风知道零花是肯定讨不到的，她也不想拿赃钱，只能打工了。

&ldo;是买化妆品吧？&rdo;贝姆特一语中的。轩风瞪视他：&ldo;你、你怎么知道！？&rdo;老天！这家伙是鬼啊！

&ldo;因为你敢用脑袋担保。我大姐曾说，化妆品之于女人，就如同剑之于男人，都是等同生命的存在‐‐虽然我完全无法理解。&rdo;

&ldo;耶～～～你大姐？不是伊莉娜吧？&rdo;

&ldo;嗯，她是我么姐。&rdo;

&ldo;那你总共有几个姐姐？&rdo;

&ldo;十个。&rdo;

&ldo;……你母亲好厉害啊。&rdo;轩风由衷敬佩。贝姆特笑了笑：&ldo;没办法，这是规定。&rdo;轩风奇道：&ldo;规定？&rdo;

&ldo;嗯，这是隐捷敏亚的风俗。有能力负担几个，就得生几个。&rdo;

轩风双目一亮：&ldo;这么说，你家是富裕人家？&rdo;贝姆特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ldo;我可先说清楚了，这些都是攸关无数家庭一年生计的资料，绝不允许出半点差错，尤其你要求的是细节的部分，更要仔细，而且要快，能办到吗？&rdo;轩风信心满满地道：&ldo;放心！我既敢要求，就会做到最好，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来来，快把东西交给我！&rdo;

看到她急切的模样，贝姆特不禁纳闷：难道化妆品真是这么重要的武器？对了，是精神性武器‐‐大姐的妆让人看了就想吐！对对，剑则是物理性武器，很对。

※　　　　　　　※　　　　　　　※

结果，轩风后悔把话说得太满。

首先，是她珠算水平大大退步，别说全国第一了，以她现在的水准，连个安慰奖也未必捞得到。其次，是预算的项目实在是太太太繁了！且不说人口，单村庄就以千计数，要把它们与流动人口表一一核对，统计出正确的人数；还要做占领区粮食的明细表和总报表，若非维烈已把基本数据都系统分类好，她真的会算到累塌。最后，是她还有别的功课要忙。虽然金雀花佣兵团长走了，她的副官却更加严厉。所以三天下来，少女眼下已出现睡眠严重不足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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