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今薛亲王已然出手,局势危如累卵。若父皇信得过儿臣,不妨将此事全权交由儿臣处置。相信儿臣既能保您龙椅安稳,亦可守住储君之位。”
&esp;&esp;“眼下朝臣虽多有异心,但若父皇肯将皇祖父留下的那件信物赐予儿臣,阻碍应该会小一些。那些叛乱老将多是追随皇祖父打天下的开国元勋,有了这个,相信儿臣一月之期,定能平息这场暴乱。”
&esp;&esp;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
&esp;&esp;皇上神色微变,显然没料到他会提及先皇信物。那物件承载着开国时的峥嵘岁月。当年先皇亲率江老将军与众臣浴血奋战,收复三十六城方立此国。这些老臣对先皇誓死效忠,想必对此信物应有所敬。
&esp;&esp;二皇子见皇上沉默不语,便缓声道:“父皇明鉴,如今朝野上下人心背离。即便您手持皇祖父信物,只怕也难以服众。儿臣这些年在民间广施善政,修桥铺路、开仓赈灾,在百姓中尚有些许声望。”
&esp;&esp;“眼下众臣所求,不过是想拥立新君以止干戈。若此时持皇祖父信物重整朝纲,未必不能收服众臣。待儿臣肃清朝野、理顺政务,这九五之位仍是父皇的。”
&esp;&esp;他喉头微动,声音愈发低沉:“届时父皇若信得过儿臣,便立我为储。若心存疑虑,另择贤能亦可。这些年来,儿臣早已将您视作生父。每每行事,唯恐给东宫添堵,更怕惹来父皇猜忌。”
&esp;&esp;他的语气里开始透着伤感:“儿臣自知不过是寄养宫中的孤雏,全赖父皇顾念父亲旧情。如今,也唯有这番赤诚可报了。”
&esp;&esp;他说罢重重叩首,玉冠触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言辞恳切,字字句句皆透着赤诚。
&esp;&esp;这么多年,他在朝野间素有贤名,端方持重,行事更是谨小慎微,从未添过半分麻烦。
&esp;&esp;皇上待他虽谈不上疼爱,却也未曾苛待,加之太后时常照拂,方能平安长成至今。
&esp;&esp;殿内沉香袅袅,皇上凝视着眼前这个养了二十余年的孩子,沉吟良久,终是开口道:“先皇信物,朕可以给你。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即刻废太子,改立三皇子。”
&esp;&esp;他目光渐深,语气不容置疑:“三皇子虽年幼,但有李家与何家扶持,应当能走得更为顺畅。待事成之后,朕自会让他好生待你,还望你尽心辅佐。”
&esp;&esp;立三皇子为太子?
&esp;&esp;皇上话音方落,殿内霎时寂静无声。他方才还松口允二皇子继位,一提起先皇信物便立即改弦更张。宁可立那个与外臣私通所生的孩子,也不愿让他这个养子沾染储位。
&esp;&esp;二皇子眼底划过一丝讥诮,从容拂袖
&esp;&esp;,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父皇圣明。如今薛廷衍立场不明,确实唯有三弟这般正统血脉才堪继大统。”
&esp;&esp;他微微俯身:“父皇放心,儿臣定当竭力辅佐。”
&esp;&esp;皇上没料到他应得这般干脆,怔忡片刻方道:“好,朕这便去取信物予你。你且先去江老将军处周旋,设法取得部分兵权镇压暴乱。朕这边即刻着手废立太子之事。”
&esp;&esp;他命人取来一个紫檀木匣,启匣时发出沉郁的声响。匣中静静躺着一柄青铜宝剑,剑鞘上蟠龙纹已有些模糊。
&esp;&esp;这正是当年先皇征战四方时随身佩剑,不知饮过多少敌将鲜血。江家军与太傅等一众老臣,皆是看着这柄剑在沙场上所指之处,所向披靡。
&esp;&esp;皇上缓缓执起宝剑,剑穗上的明珠已然黯淡。他将剑递至二皇子跟前,却在对方即将接过时又猛地收手。
&esp;&esp;二皇子神色未变,依旧保持着躬身姿势,待那柄剑第二次递来时,他才郑重接过。
&esp;&esp;皇上盯着他看了片刻,摆手道:“既如此,你且速速去办。”
&esp;&esp;“儿臣领命。”二皇子双手拖剑行礼,剑锋映着他低垂的眉眼,“定不负父皇所托。”
&esp;&esp;他捧着那柄青铜剑退出大殿,直到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皇上才收回了凝在他背影上的目光。
&esp;&esp;果然,先皇信物一出,那些作乱的老将们收敛了几分。只是民间仍有流民聚众闹事,不过比起先前兵将倒戈的乱象,已算是好转。
&esp;&esp;不过三日功夫,废太子的诏书便颁了下来,且皇上有意要立三皇子为太子。朝堂之上顿时哗然,诸位大臣纷纷上奏劝阻。有人直言三皇子年幼,当以二皇子为储君方合礼法。更有御史当庭参奏,道是李贵妃与前太师长子严河有私,三皇子血统存疑。
&esp;&esp;一时间,金銮殿上乱作一团,奏折如雪片般飞向御案。
&esp;&esp;皇上对朝堂上的纷争充耳不闻,执意将三皇子扶上储君之位。这一意孤行的举动,犹如在沸油中泼下一瓢冷水,引得朝野震荡。
&esp;&esp;关于太子离奇中毒的流言甚嚣尘上,更有老臣当庭痛斥天子昏聩,直言其已不配执掌江山。
&esp;&esp;宫门外日日跪满劝谏的大臣,民间怨声载道。唯有李家一党力挺三皇子为新太子,在朝堂上形成泾渭分明之势。
&esp;&esp;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薛亲王突然举兵造反。
&esp;&esp;这日天色未明,铁蹄声便震碎了皇城的宁静。薛亲王与薛廷衍亲率大军长驱直入,直至皇城。
&esp;&esp;叛军势如破竹,从外城一路杀到宫门,箭矢如雨般射向朱红宫墙。
&esp;&esp;连武功都不会的薛廷衍此刻甲胄加身,手中长剑滴血,与薛亲王并辔而立,率铁骑直破皇城。
&esp;&esp;霎时间,整个京城烽烟四起,杀声震天。
&esp;&esp;皇上虽早有防备,却未料叛军来势如此凶猛。朝中大半臣工已倒向薛亲王,而能调遣的兵马尽数握在江老将军手中。不过数日,皇城便已陷落大半。
&esp;&esp;雨夜惊雷,一道闪电劈开浓墨般的夜色。皇上立在残破的城楼上,玄色龙袍被雨水浸透。脚下是薛亲王与薛廷衍率领的千军万马,雨幕中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那股肃杀之气。
&esp;&esp;“三弟。”皇上声音嘶哑,混着雨声传来,“你我相争数十载,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esp;&esp;薛亲王仰首望向城楼,唇边凝着一抹森冷笑意:“二哥,臣弟倒觉得这一步走得太迟了。”
&esp;&esp;雨水顺着他的铁甲蜿蜒而下:“若这些年我再狠绝些,此刻站在那城楼上的就该是我。不,应该是你的首级早已悬在这城门之上。”
&esp;&esp;皇上袖中双拳紧握,骨节发白,冷笑道:“既已至此,那便决一死战罢。”
&esp;&esp;他的目光渐渐转向薛廷衍,隔着重重雨幕,父子二人四目相对。
&esp;&esp;薛廷衍薄唇微启,终是沉默。
&esp;&esp;皇上眼中痛色愈深:“天意弄人,朕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认这乱臣贼子为父,还是认朕这个生身之父?若你此刻回头,朕即刻立你为储。这江山,终究是我们父子的。”
&esp;&esp;惊雷炸响,将天子最后的话语吞没在滂沱大雨之中。
&esp;&esp;薛廷衍闻言,唇边浮起一抹苍凉笑意。他抬眸望向城楼,雨水顺着眉骨滑落,沉声道:“父皇,事到如今,就不必再说这些漂亮话了。这些年,您与母妃给儿臣画过的大饼还少吗?”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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