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则无鱼,姜诺也不愿深究。好在这抚魂塔,曾经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过她力量。姜诺命六时将这塔形状,雕刻花纹大概画下来,带去善堂看看能不能作为参考。姜诺到善堂时,善堂很热闹,小燕对着一个清俊的身影叽叽喳喳讲着些什么。姜诺怔了怔,有几分意外,她没想到,齐岁柏也在。春闱在即,考生们都闭门不出在复习,他倒有闲时,频繁而来。小燕见到姜诺,就笑着跑来:“大姐姐来了。”她一笑,露出缺了的一颗小乳牙。“小燕要换牙了。”姜诺仔细瞧了她一眼,笑道:“上次来见还没掉呢。”“就是方才掉的呀!”小燕举起放在手心的小乳牙:“方才还和岁柏哥哥说此事呢。”“这几日,长出的牙别去舔它,吃东西也要注意些,要不以后牙会长不好的。”姜诺真如大姐姐一般,温柔笑道:“牙齿长不好会被人笑话的,姐姐就是当时未曾长好,现在想起还悔呢。”小燕还未说话,齐岁柏已站起身:“谁说你未曾长好?”姜诺一怔。齐岁柏眸光一转,流动着上乘玉石的温润光泽:“出此言者,定然不会以诚待人,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姜诺笑起时,光洁的贝齿如同小珍珠般,两个门牙会露出一截,宛若轻灵无辜的小兔,无比生动。明明那么好看。怎么会是未曾长好?想着想着,齐岁柏耳根红了几分。他忽然发现,姜诺的笑颜,竟这般清晰细致的印在自己脑海里。齐岁柏轻咳一声,移开眼眸道:“你们……你们听说过一个说法吗?若是把掉了的下牙抛到屋顶上,再长出的牙,就会齐整。”小燕听了,便嚷着要将自己刚落下的乳牙扔屋檐上。姜诺掩唇而笑,眸光看向他。齐岁柏被姜诺看着,脑海里忽然就空空的,他卷起袍袖,真的爬上了屋顶,在众人仰头换呼呼声中,将那一颗小小的乳牙放在了善堂的屋顶上。衣衫凌乱的齐岁柏一下来,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岁柏哥哥,以后我的牙掉了你也帮我放上好不好……”“我也要,我也要……”齐岁柏君子端方,爬房上屋的事儿还是头一遭干,还未平复心情,就被这些孩子们团团围住,微透薄汗的脸颊,有几分无措。姜诺笑着,为齐岁柏解围:“那你们可要把掉下的乳牙都放好了,等到哥哥有空闲时,再一同放上去。”那些孩子听了承诺,又一哄而散的笑闹着跑了。齐岁柏看向姜诺,笑道:“还好姑娘出面,安抚了这些孩子,让我脱身。”姜诺回看了一眼袖子掳到肩头的齐岁柏,没忍住笑了:“小燕的牙能不能长齐整还未可知,但是公子衣衫不整,想必是头一次。”齐岁柏脸色一红,忙将卷起的衣袖放下,噗嗤一声笑了。孩子们也皆发出友善的笑声,一时间,处处都是欢声笑语。齐岁柏弯起双眸,浅色的琥珀色瞳孔闪烁流光:“姑娘若得了空,可以常来看看孩子们,有姑娘这般会玩笑的人在,孩子们才高兴。”姜诺怔了怔:“是吗?我说话……很可笑吗?”“有时挺有趣,听着让人想笑。”齐岁柏不知姜诺为何忽有几分寂寥:“是……冒犯到姑娘了吗?”姜诺忙摇摇头:“不曾,反倒是我,方才担心孩子们笑闹得厉害,冒犯到公子了。”“怎会?热热闹闹不好吗?!”齐岁柏诧异挑眉,笑道:“过日子自然是成日笑闹好,难道反而成日哭丧着脸不成?”姜诺闻言,也云开雾霁,轻轻漾出一个笑来:“公子说的是,原是要……多笑笑才好。”李檄性情稳重,向来是寡言清冷的。二人同在一处一日,她若是不言语,他总共就说不了几句话。姜诺原是喜欢说说笑笑,至少,不愿每日闷着。可在宫里久了,渐渐也觉得,喜怒不形于色,方是矜贵沉稳,方能堪当大任。她的说笑言语,皆是不体统的,皆是让人不喜的。也正因此,李檄才总是避着她,甚至为避和她说笑,让她去写折子。她和李檄在一起时,总想着,她该要学会安静。可原来,说笑也没那般不堪。她说出的话,被李檄忽略的,甚至面露厌烦的话,原也是能让很多人快乐的,对吗?不是她错了,是她之前,未曾说给对的人。日子那么长,就是要乐一阵笑一阵才好。她原是……原是能让人开怀一笑的人。她又何必去将自己改成另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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