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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2页）

我欲仁，斯仁至矣。

皆其例也。

《论语》中有两处用我字显系涉上文而误者：

（一）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ldo;无违。&rdo;（第二我字当作吾）

（二）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第二我字应作吾，涉上文而误也）

吾我两字可互用否?以上所说诸例，当作《论语》时（去孔子死后约五六十年）犹甚严。其后渐可通融。至孟子时，此诸例已失其严厉之效能。然有一例犹未破坏，则吾字不用于宾次是也。故《庄子》犹有&ldo;吾丧我&rdo;之言。虽至于秦汉之世，此例犹存。今则虽博学如章先生亦不知之矣。无成文之文法之害至于此极，可胜叹哉!

二五、读《论语》一则

（九月二日）

去年读《论语》至

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里仁》）

谓旧读法非也。&ldo;见志不从&rdo;四字作一读读，始于包氏注，后儒因之，谓&ldo;见父母志有不从己谏之色&rdo;，甚荒谬。适谓当读如下法：

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ldo;几谏见志&rdo;，谓婉词以谏，自陈见其志而已。

二六、《尝试歌》有序

（九月三日）

陆放翁有诗云：

能仁院前有石像丈余，盖作大像时样也。

江阁欲开千尺像，云龛先定此规模。

斜阳徙倚空长叹，尝试成功自古无。

此与吾主张之实地试验主义正相反背，不可不一论之。即以此石像而论，像之如何虽不可知，然其为千尺大像之样，即是实地试验之一种。倘因此&ldo;尝试&rdo;而大像竟成，则此石像未为无功也;倘因此&ldo;尝试&rdo;而知大像之不可成，则此石像亦未为无功也。&ldo;尝试&rdo;之成功与否，不在此一&ldo;尝试&rdo;，而在所为尝试之事。&ldo;尝试&rdo;而失败者，固往往有之。然天下何曾有不尝试而成功者乎?

韩非之言曰：&ldo;人皆寐则盲者不知，皆嘿则喑者不知。觉而使之视，问而使之对，则喑者盲者穷矣。&rdo;此无他，尝试与不尝试之别而已矣。诗人如陆放翁之流，日日高谈&ldo;会与君王扫燕赵&rdo;，夜夜&ldo;梦中夺得松亭关&rdo;。究竟其能见诸实事否，若无&ldo;尝试&rdo;，终不可知，徒令彼辈安享忧国忠君之大名耳。

吾以是故，作《尝试歌》。

&ldo;尝试成功自古无&rdo;，放翁这话未必是。

我今为下一转语：&ldo;自古成功在尝试!&rdo;

请看药圣尝百草，尝了一味又一味。

又如名医试灵药，何嫌&ldo;六百零六&rdo;次?

莫想小试便成功，天下无此容易事!

有时试到千百回，始知前功尽抛弃。

即使如此已无愧，即此失败便足记。

告人&ldo;此路不通行&rdo;，可使脚力莫枉费。

我生求师二十年，今得&ldo;尝试&rdo;两个字。

作诗做事要如此，虽未能到颇有志。

作《尝试歌》颂吾师：愿吾师寿千万岁!

二七、读《易》（一）

（九月三日）

&ldo;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rdo;《正义》曰：&ldo;诸本或有&lso;凶&rso;字者，其定本则无也。&rdo;

〔适按〕吉下有&ldo;凶&rdo;字者，是也。此处阮元《校勘记》无一语。盖唐人所谓&ldo;定本&rdo;，已无此字。阮元所见诸本，以唐《石经》为最古，其他诸本更不及见有&ldo;凶&rdo;字之本矣。

二八、早起

（九月三日）

早起忽大叫，奇景在眼前。天与水争艳，居然水胜天。

水色本已碧，更映天蓝色：能受人所长，所以青无敌。

二九、读《易》（二）

（九月四日）

&ldo;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rdo;韩康伯注曰：&ldo;乾刚坤柔，各有其体，故曰拟诸形容。&rdo;

〔适按〕据韩注，则彼所见本&ldo;诸&rdo;下无&ldo;其&rdo;字，故以&ldo;诸&rdo;字作&ldo;各种&rdo;两字解。此说甚通。&ldo;诸&rdo;下之&ldo;其&rdo;字，乃后世浅人依下文文法妄加入者也。又按：&ldo;见&rdo;字当读如&ldo;现&rdo;。下文&ldo;见天下之动&rdo;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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