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阿弟我算是有几分了解,他是个一根筋的,死性不改,认准一个人,便不太可能中途变卦。”高木兰道:“不太可能亦不是不可能,阿姐你或许可赌一把谢公子的真心,但我不能赌。伴君如伴虎,帝心难测。皇后于皇帝居于下,公主于驸马居于上,阿姐可以永远有退路,而我不能。”公主于驸马居于上,她可以赌一赌。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告诉她这个道理,萧灵鹤走在月光晒着的石子路面,折回自己寝房的时候,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有时已经接近答案了,只剩一层窗纸需要捅破。弟妹就做了戳破雾里看花的窗纸的那个人。高木兰的话,如同醍醐灌顶,给了她茅塞顿开之感。是啊,她或许可以赌一赌谢寒商的真心。至少这三年,他虽一直被自己冷落,但他对她的这份心却绵绵不绝,这份爱意始终不曾变过。谢寒商应是不知道,她早就停了避子药。从声声开始,她便没有再吃过那些了。不求子,但求随缘。皇后与公主的客房分别位于紫阳观东厢与西厢,间隔百步,中间有一座空旷的庭院,院中遍植灌木竹柏,月华下澈,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萧灵鹤脚步轻盈,一路踩着自己被廊庑灯光拉扯斜长的影子,心情轻快,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忽然从一片灌木后走出来一道瘦削细长的身影,他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居士有礼。”萧灵鹤停了脚步,打眼一看,霎时眼眸一亮,面前竟是个面貌清秀柔和的道童,皮肤细腻,浓眉细眼,一张生得厚薄适中恰到好处的嘴唇,开合有度,说话时语调也很清澈,像是一汪在月光下静静流淌的溪水,干净得仿佛一眼望得到底。“你是这里的道童?”萧灵鹤看到他手里持着一柄笤帚,问道。道童轻轻望向公主,“小人是紫阳观的俗名弟子,犯了一些过错,昨日里抄经来迟了一些,便被师父责罚在此扫地。”生得真美啊,真灵秀啊,萧灵鹤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般风华绝美的少年了。只是邂逅,一面之缘,亦不免多说了几句话。“你师父平日待你不好么?”道童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高贵美丽的女居士,难免心怀紧张,轻轻缩了一下瞳孔,才慢慢细声回话:“师父待弟子极好,弟子从未觉得受过任何委屈。在此扫除尘埃,是因我心上不净。”萧灵鹤莞尔:“哦?何心不净?”道童一本正经:“凡俗尘缘未了,修行有诸般杂念,单是惫懒一条,已足够弟子在此受过。”萧灵鹤轻笑,看着他手持笤帚,那双手骨节细长,俨然一节节竹枝,如此清秀貌美的少年,却已遁身于道门,真是可惜。夜色已深,不便多谈,萧灵鹤道:“那你便在此继续扫地吧,我不打搅了。”道童将长帚靠在臂弯,合掌行礼,“居士慢走。”便目送她离开。萧灵鹤的心思至此更轻盈了,整个人都开朗起来,明快起来,连脚步都不由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些心头事,一些疑难症,好像于此迎刃而解,不再成为任何束缚。可就在她转过回廊,刚踏足自己的客房小院时,于一簇矮竹旁,撞见一只阴森森的男鬼。他身着夜行衣,抱着那把可以削金断玉的鸣渊剑,像是刚从炼狱里爬出来似的。眉目紧锁,落在她身上,如同质问。萧灵鹤心尖微跳:“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看本宫?”谢寒商冷静地凝视着她的眉目,“殿下与那位年轻貌美的道童真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萧灵鹤吃惊,“你都看到啦?”没想到只是回来邂逅随意遇上了一名美少年,与之寒暄一二,便被他碰上。但萧灵鹤问心无愧。什么一见如故,什么相谈甚欢,不过是趁着心情大好的时候遇见一个长得赏心悦目的美少年,所以多聊了几句而已。他冷哼一声,目光似是在问:你自己说呢。萧灵鹤走了过去,“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溜来我这里作甚么?观主不是给你另外留了房间么?”谢寒商将长眉垂下来,哼道:“殿下是不知道‘寸步不离’的意思么?若不知道,卑下可以身体力行地为您传道解惑。”萧灵鹤朱唇轻勾:“想与本宫寸步不离,又何必对观主说,你是本宫的侍卫?你既然说了是侍卫,那人家不是就得给你安排一个侍卫睡的偏院么?”谢寒商眉目阴沉:“不说是侍卫,说是什么?卑下原本就是您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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