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鸾手脚利落,依着成婚第一年的旧例,熟练而快乐地铺整床榻。
程慎之不在的这几年,宁鸾已凭丞相府与母亲留下的嫁妆,在幕后做起了掌柜,日子忙碌却也充实。
这下程慎之回来,虽出门变得束手束脚些,但若他有所需,她大约也能从旁帮衬一二。
而如若他有了真心喜爱之人,想要和离……她可有了可归之处吧?
一夜辗转,终究是个好梦。
……
晨光透过盘枝窗棂,斑驳漏进碎片似的阳光来。
早膳过后,宁鸾正替程慎之整理朝服。仔细抚平最后一道衣褶,宁鸾退后两步端详片刻,眉眼终于弯起:
“真不错。你穿朝服,和朝中那些老头子是不一样。”
“哦?阿鸾觉得有何不同?”程慎之松了松领口,不习惯地用指腹捻着护住脖颈的围领。
“他们穿起来,满身都带着板正的暮气,像是下一刻就要冲过来训我,再讲一堆无趣的大道理。”宁鸾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久违的轻快。“而你穿上,连这仙鹤的翎羽都显得灵动几分。”
宁鸾摆正他腰上挂着的赤金鱼形玉璧,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今日我想去彩脂轩瞧瞧,听说新进了一批脂粉,或许会晚些回府。”
见程慎之微微一怔,她眨了眨眼,语气小心翼翼:“可以吗?”
程慎之笑了,“不必如此拘束,你想去哪里自是可以。”他略一沉吟,又抬眼认真看向她,“出门自己当心,若需侍卫随行,随时告诉我。”
宁鸾点头。而一旁同进早膳的白挽听着两人对话,心中早已迷雾团团。
她本以为程慎之对世子妃并不上心,反倒对她白挽关心更甚。毕竟他一路上几乎未主动提及过宁鸾,即便问起,也只是含糊几句带过,从不愿多提。
倒也并非白挽自负,在先前居住的村庄与县城里,以她的容貌身段确实称得上拔尖。
本以为凭着自己这般相貌,再加上救命恩人女儿这重身份,假以时日,必能哄得程慎之点头,堂堂正正嫁入这世子府中。
岂料入府一日,程慎之所谓的报恩,竟只是将她当作客人般好吃好喝供养着。而那位世子妃宁鸾见了她,眼中也未起半分波澜,只如对待寻常宾客一般,礼数周全,却也疏淡得令人无从指摘。
此刻,眼见世子入宫上朝,宁鸾也预备出门,府中只剩管家依旧笑眯眯地随侍在侧,道是“一切但凭姑娘吩咐”。
白挽满心的算计仿佛一拳打进了棉絮里,只得恨恨咬碎一嘴银牙。
另一边,宁鸾回屋换上一身轻便衣裳,独自一人走出府去。拐进一条僻静小巷,不起眼的灰衣人驾着辆不起眼的篷布马车,在巷口静候多时。
“主子。”见宁鸾上了车,那灰衣人低声致意。
“去彩脂轩。”
没有多余的话语,马车平稳行驶起来。宁鸾将车帘拉开一条细缝,抬眼向外看去。
外面天空阴沉沉的,大团乌云聚集翻涌,似有一场暴雨即将倾泻而下。
……
马车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了彩脂轩门前。
轩内已经聚集不少人,多是衣着精致的夫人小姐,亦有奉命采买的侍女家仆穿梭其间。宁鸾绕过主厅,径直走向一处僻静角落,掀开帘布,推开一扇隐蔽的雕花小门。
门后是一条幽深昏暗的走廊。待穿过廊道,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一方雅致庭院呈现眼前。嶙峋的假山石随意堆叠,顶上泉水喷涌而下,在半空撞上山石,飞溅起细小的水花。溪流顺着山石,淙淙汇入一汪清澈小潭。星点浮萍中,几尾锦鲤悠然自在,不时浮上来搅碎这云影天光。
沿潭边小径行去,路边遍布浅苔香草,空气中弥漫着幽微的清香。小径尽头,树影掩映下,又是一扇雕花木门。
宁鸾未作迟疑,推门而入,走进一间略显空旷的别致小厅。
厅内空间不算开阔,却高深得望不见顶。除了正中一道蜿蜒而上的木质旋梯盘绕而上,几乎空无一物。
墙壁上每隔数米便嵌着一盏琉璃灯,灯下悬着雕花风铃。微风随她的脚步轻拂而过,风铃发出细碎的清音。
京州城中最为热闹繁华的望春楼,今日终于迎来了它神秘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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