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点了头。因她说了,成不成的,总归多试过一条路。看诊需要单独安静的环境,叶莺跟徐琦等人将厢房留给二人,呆在客栈的院子里聊天。徐琦复杂地打量她:“净说好,到底还是瘦了。”叶莺笑道:“哪呀!我自个可没觉得,就是您做长辈的心疼罢了。我还觉得您两位瘦了呢。”徐琦心道可不瘦么,大家着急上火的,饭都吃不下。幸亏是寻着了还好好的,否则几家人小命难保。“嘶,您干嘛呀……别哭呀!”叶莺抿了抿嘴,撇过脸去。徐回仰着脸告状:“师姐你不在,阿翁都在家偷偷哭过好多回了!”徐来模仿他素日的模样,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抚着并不存在的长髯,“唉!唉!”被他们一打岔,叶莺笑得不行,徐琦气得胡须颤抖。中气十足的骂声跟女孩子的笑声传进屋内,崔沅看着刘邈似有迟疑的面色,目光低落在伸出的手腕上,轻声道:“您无需顾虑,有什么直说便是。”刘邈收回手,“郎君眼下的用的是什么方子?”崔沅答后,又点点头,“倒也没有错。”“倒也”这个形容在崔沅听起来,显得有些可笑。因张峎毕竟是这么多御医乃至江湖名医中的佼佼者,师承御医署正,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医评价“倒也没错”,实在好笑。但杏林便是这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端着破碗行乞的老叟,或许便是哪个隐瞒身份的名医。刘邈这般口气并未令他鄙夷,反倒猜测,此人或是个有真本事的。怀璧之人,多少都带些疏狂脾气,也不会惹人反感。于是崔沅问他:“您有更好的方子?”刘邈迟疑。他一摸脉象便知,与灵王中的是同一种毒。此毒产于百夷之地,十分歹毒。当年举御医署之力未曾救回灵王,虽有手底下御医心思各异的缘故,也是因为他从未见过此症,与张峎翻遍古医书也没找到解法。回顾村居这十六年,他并非全然休息养老,一直在摸索灵王的脉案,寻找生机。机缘之下,一个江湖道士赠给他一本医书,里头绘着许多草药样貌及药性作用,有些耳熟能详,有些见所未见。他起初只当是道士随手涂抹所作,没想到一次真被徐来跟小殿下从仁邑山上挖着了书里记载他却没见过的几株药材。他便自己入山寻药,除了书上记载那些,还发现不少以外的收获。药性不明,便效仿神农尝百草,有次不慎中毒,躺着养了半个月才恢复,这之后小殿下建议他养鼠试药,倒是方便许多。他的确凭这些药材和灵王的脉案拟出了几个方子,方才浅略地了解了这位崔氏长公子的状况,理论上来说,其中有一至两个或可一试。但他迟疑在于,一则这些药材到底只在鼠类身上试过,于人体的效用、剂量,几乎未知;二则对方身份贵重,便是愿意一试,真出了事,恐怕崔相夫妇仍会心生怨怼。三则……一旦开始医治,必是要结合先前灵王的脉案来看,那么在崔沅面前,他乃至小殿下的身份必将瞒不住。他与徐琦昨日抵京,请罪折子已经递进宫,尚未摸清陛下的态度,今后是继续瞒着,还是觉得太后已不成威胁?这般想来,他该若无其事地遗憾几句作罢,但刘邈望向崔沅那副神似其父的面孔时,想起自己微末时曾受对方恩惠,以及方才小殿下提起对方时脸上难掩的羞涩。这些的羞涩神情,刘邈是很熟悉的。他有一个女儿,当初与女婿议亲的那段时日,面上就总是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年轻男女,样貌人品都好,互生情愫很正常。是以刘邈迟疑。崔沅并未催促,只静等他开口。大抵是医者仁心,刘邈到底摒去所有杂念,沉吟着道:“是有些想法,但还得在见过您眼下主治的郎中之后,再做商榷。成不成的,某不敢保证十全,只有六成把握。”六成……崔沅不曾想过,在对面这个有些沧桑的老叟口中听见这般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但还是那句话,成不成的……总归是一条路。窗外鸡飞狗跳,少年们清脆的笑声,伴着斑斓的阳光云影透过窗棂,肆意鲜活。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仿佛阴雨了许久之后的霉木,终于迎来了个晴天,还是一个格外明媚的大晴天。那种太阳晒到眼眶里都发烫的暖意包裹着他。崔沅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过头来,缓缓地道:“那便,有劳您了。”月白铺地,草尖凝着露水,人睡去,夜色里的竹苑便显得空旷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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