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大步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但苏婉清却看着他那略显仓促却依旧挺拔的背影,缓缓地、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说了。
他听到了。
这就够了。
剩下的,交给命运,也交给……他。
平安电话,简短的报喜
霍霆骁离开后,房子里再次只剩下苏婉清一人。但这一次,空气中的冰冷和窒息感似乎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悬而未决的等待。她知道风暴即将来临,知道他正走向危险的漩涡中心,但至少,她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只能被动承受的人了。
她将他那句简短的“回家”和那个极其轻微的蜷缩手指的动作,像珍贵的火种一样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心底,支撑着自己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而煎熬。她无法专心做任何事,书本上的字迹变得模糊,设计软件里的线条扭曲变形。她的耳朵时刻竖起着,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心脏随着电话铃声或汽车引擎声而骤然紧缩又失望地落下。
陈助理没有再出现,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大院里一切如常,阳光明媚,树影婆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苏婉清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正在汹涌澎湃。
她强迫自己吃饭、休息,保持体力。她甚至开始更仔细地打扫房间,将他书房里那些散落的地图资料小心地整理收好,仿佛这样就能为他扫清归途的障碍。每一次擦拭,每一次整理,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祈祷。
第二天,第三天……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苏婉清的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食欲也越来越差。恐惧和担忧像两只无形的手,日夜不停地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只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他离开时的那句“回家”,用那微弱却坚定的承诺来对抗无边的恐惧。
第四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苏婉清正站在厨房,心不在焉地准备着简单的晚餐,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
就在这时——
客厅的座机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铃——铃——铃——”
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刺耳,像一道惊雷劈中了苏婉清!她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掉落在流理台上,心脏瞬间狂跳到了顶点,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猛地转过身,脸色煞白,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厨房,扑到电话机前!
会是谁?!
是陈助理吗?!
是好消息……还是……噩耗?!
巨大的恐惧让她伸向听筒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听筒。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抓起电话,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喂……喂?!”
电话那头,先是一片嘈杂的电流滋啦声,似乎信号很不稳定,隐约还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远处模糊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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