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四
&esp;&esp;官旂用钥匙转动锁孔,推门进屋。
&esp;&esp;徐子辰紧随其后。门随着「哢擦」一声关上,又自动上了锁。
&esp;&esp;屋内还没开灯,光线从门缝里消失,狭窄的玄关顷刻被幽暗吞没。
&esp;&esp;她站在前方,微微侧着身脱鞋。刚放下装着温沙拉的塑胶袋,还来不及换上室内拖,身后的人就靠了上来。他用双手绕过她的腰际,呼吸落在了她的后颈。
&esp;&esp;压着她的重量不重,却足以让她内心一沉,也顿时浑身绷紧。
&esp;&esp;「你男友呢?」他问话时,鼻息带出了潮润的暖意。
&esp;&esp;视觉尚未适应一室的黑,其馀感官相应变得敏锐,他的体温清晰地包裹着她。
&esp;&esp;她双肩轻颤,微闷的声音含着湿气:「??你为什么要回来?」她背对着他,平静的脸上淌下克制不住的泪水。
&esp;&esp;他的手收紧了些,接着低声开口:「我想你了。一直都很想你。」
&esp;&esp;官旂微微顿住,过了一会,才缓慢地在他怀里转身。她仰头看他,眼里噙着水光,却什么也没说。
&esp;&esp;那些曾经的质疑、失望、委屈,和难以啟齿的爱意,全都哽在喉间,让她有种几近窒息的错觉。她有许多话想问他,却无法拼凑出任何完整的语句。
&esp;&esp;她蜷紧指尖,猛地举起手,忽轻忽重地捶了他的肩膀几下,既像在发洩,又如同迟来的控诉,但动作持续不过几秒,她便陡然松开拳头,似是垮下了力气,整个人偎向他的胸膛。
&esp;&esp;徐子辰静静抱着她,轻轻抚上她颤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来回顺着。
&esp;&esp;「你恨我吗?」他只能这么问,因为问不出——她是否还爱他。他不敢听她的答案。
&esp;&esp;恨?她对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只是她无法理解,他当初为什么选择一走了之。不过她不打算回答他。
&esp;&esp;想起刚才在街上不管不顾地咬了他,她心里有一丝懊悔,囁嚅着问:「你的手背??痛不痛?」
&esp;&esp;「没事。」他抬起手,让她看几乎没了牙印的手背,低低笑了:「况且,只要是你给的,我都乐意收着。」
&esp;&esp;随着他的笑,他胸腔微微震动,也传到了她身上。
&esp;&esp;「骗人。」她不认为他真如他所说,什么都收。
&esp;&esp;小学中年级时,她在美劳课用串珠做过小花戒指,成对的,和他一人一个,当作含蓄的告白。可那时他怎么也不肯戴在指头上,表情还带有几分嫌弃,她因此偷哭了好几回。
&esp;&esp;思绪刚到这,她就见他把手伸进长裤口袋,似在摸索着什么。他拢着手指,随后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esp;&esp;「记得这个吗?」
&esp;&esp;躺在他掌心的,恰是那枚串珠小花戒指。
&esp;&esp;「你??」她顿时说不出话。
&esp;&esp;他以指腹摸了摸她微红的眼角,神情认真地说:「我总是随身带着。」
&esp;&esp;官旂喉间一紧,哽咽地问:「你不是不喜欢吗?」
&esp;&esp;「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
&esp;&esp;的确,他从未说过这句话,但她也没见他戴过。她闷闷地趴到他肩上,像在追问一桩旧事:「那你当初怎么不戴?」
&esp;&esp;哪怕两人中学期间交往了两年多,她也没开口问过他,但始终耿耿于怀。
&esp;&esp;「我怕戴着会被同学取笑。」他把戒指夹在指尖转了转,「我不介意他们怎么说我,但我知道你脸皮薄,一定会很受伤。」
&esp;&esp;「是因为这样?」她依旧半信半疑,「但你的表情看着很不情愿。」
&esp;&esp;「嗯,」他用戒指抵住她的掌心,又轻轻划过,语气低沉而掺杂某种不可忽视的强势。「我不介意让所有人察觉我喜欢你,可是??」
&esp;&esp;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目光深得几乎像要将她困住。
&esp;&esp;「你的喜欢,我只想自己知道。」他讲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对她的执迷,「那时候的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你送给我的东西。」
&esp;&esp;她不自觉睁大了眼,屏住呼吸。
&esp;&esp;「吓到了?」他轻笑着问,眼里却没有丝毫退让,彷彿在说——就算重来一次,他仍会这么做。「很抱歉,我一直是这样的人。」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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