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笺云正想得出神,唇上忽然传来尖锐的痛楚。有腥甜的液体,顺着他的舌尖,流进了她的口中。“想死?”裴则毓以指腹为朱笔,缓慢地蘸了她的血,在那双柔软的唇上涂抹开来。原本苍白的唇陡然如丹朱般鲜艳起来,似榴花怒放,灼然欲滴。“阮笺云。”从那双薄唇中吐出的她的名字,带了无端的缱绻依恋,一如身上之人看向她的眼神。“放心,”他慢慢道,“你若死了,我是决计不舍得将你挫骨扬灰的。”“但你最好是真的死了。”“因为……”裴则毓顿了顿,抬起手,将她唇上的鲜血又抹到了自己的唇上。心底闪过一丝新奇。这么冷心冷情的人,血竟然也是热的。似是为这个结论感到好笑,裴则毓扯了扯唇角。长发乌浓,脸孔雪白,唇角衔着的一抹笑意猩红诡谲,暗帷之中,似一张悚然的艳鬼面。“我会命人将你的骨灰炼成仙丹,化水服用。”裴则毓说完,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般,歉意地笑了一下。“差点忘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他温柔道,“若她得知,每日饮下去的井水中,也含了母亲的尸灰,想必也会很感动吧?”大梁民间有一个不成文的传说,若是人死后,尸身得不到妥善对待,死去的人就会变成怨魂,被困在原地,无法超脱得道,亦无法转世投胎。裴则毓此言,便是对她明晃晃的羞辱和恶意。“这样,”他轻柔地扼住阮笺云纤细的脖颈,感受着掌中微弱的脉搏,“你我,还有我们的女儿,就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了。”“这个结局,你满意吗,卿卿?”被他逼问的人,此时面孔白得近乎透明,一张脸木着,几乎失去了反应的能力。良久,才沙哑道:“……疯子。”她竟然,一直在试图和一个疯子交流。何其恐怖,何其恐惧。“你才知道吗?”“疯子”低低笑起来,似乎被她的反应取悦到般,愉悦地在她唇上“啾”了一下。“所以,卿卿。”“你乖一点,不要再试图激怒一个疯子了。”连心“我是……母亲。”书孰里的学生都知道,竹夫子这几日病了。因着阮笺云平日里的温柔脾性,学生们对她很是喜爱,下学时便自发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商讨明日去何宅探望她。热烈的讨论声传入耳中,裴琢垂下眼,抿了抿唇,沉默地绕过他们,闷头朝前走着。她心底怀揣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仿佛做了亏心事一般惴惴不安,生怕被人发现。唯独自己知晓,“病了”的竹夫子,此时正好好地待在家中。那日被支开后,她与时叔一道回来时,恰巧瞥见爹爹面无表情地抱着一个女子进了卧房。那女子身子软软地偎在他怀中,乌发如瀑垂落,正脸对着爹爹的胸膛,看不到面容。可裴琢看得清楚,那人身上穿的,分明是与竹夫子如出一辙的浅粉衣裙。满腹疑惑涌上心头,她正想挣开时叔的手去看个清楚,却见爹爹云袖一挥,径直将卧房的门阖上了。再想追上去,随后却有侍女迎上来,带她去净面洗漱,准备安睡。接下来,一连三日,她都不曾见过爹爹和那女子的面。白日里,她听着书孰里众人疑惑竹夫子的去向时,如坐针毡,眼睛只敢规规矩矩地盯着面前的书册,生怕被人瞧出自己有何异样。埋藏在心底的这个秘密,犹如一道不知何时会劈下的雷鞭,叫人寝食难安。眼见着再拐过一道墙便是桐花巷,裴琢暗暗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向爹爹问个清楚。深吸一口气,跨过宅院的门槛,便要直奔书房而去。然而在看到庭院里正沏茶喂鱼的那人后,忽地停住了脚步。“回来了?”裴则毓头也未抬,平淡道。他姿态闲适地倚靠在躺椅上,朝着裴琢微抬下颌:“酸梅饮在案上,老规矩,依旧只一碗。”仿佛一切如常,倒叫裴琢满腹的心事无所适从了。她捏了捏衣角,踌躇地走到案边坐下,抱着凉爽的酸梅饮,却难得地没有胃口。“爹爹……”嗫嚅着唤了裴则毓一声。那张与屋中人越发相像的小脸纠成一团,眼底的困惑和不解几乎满溢而出。裴则毓垂眸看了她片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前的小人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他怎会不知她想问自己些什么?但他也不知该怎么同女儿解释,她故去的娘亲死而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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