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绕着几条街快走了一圈,散散脸上的热意,等心绪镇定些,就回到何宅前等着阮笺云了。阮笺云闻言,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他。在捕捉到他微微侧移的眼珠时,果断道:“撒谎。”她自小便抓着陆信管教,对他说谎的表现再熟悉不过。目光下移,看到自己的裙摆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般,对陆信道:“你跟我进来。”方才走得匆忙,她竟然还穿着白日教书时的一身衣裙。今日在书写时,有个孩子不慎打翻了墨台,叫她的裙摆被墨沾污了些许。阮笺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陆信身上,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一茬,险些穿着这衣裳便上街了。她一面关门,一面冲着内室喊道:“青霭,给他口饭吃。”青霭在里面笑应一声,转身去了厨房生火。阮笺云便放下心来,叮嘱他道:“我去换身衣裳,你再吃些东西,等我出来,我们一道去。”陆信乖乖应下,待她走后,也跟着进了厨房,帮着青霭打下手。他一面往灶膛里添柴,一边不断告诫自己,表现得冷静些,再冷静些。在她面前,不要再像个长不大的半大小子一样了。他要让阮笺云知道,自己已经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了。阮笺云不知他这番复杂心绪,只是刻意拖延着换了身衣裳,想给他用饭的时间留些余裕。估摸着人差不多吃饱了,才从屋内走出来。陆信见她从内室出来,眼睛登时亮了起来。阮笺云察觉到他的目光,解释道:“青霭把其他衣裳都洗了,只余下这一件了。”她身上这一件,是前些年的旧款式了。也是因着其浅粉的颜色,阮笺云才一直将它压箱底,几乎没拿出来穿过。不想今日这般不赶巧,迫不得已,才穿了这件出来。陆信喉头微动。他很想夸她一句“很好看”,然而喉口却如被堵住了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于是只偏过头,含糊应一声“走吧”。阮笺云不疑有他,随他一道出了门。只是在跨出院门的那一刻,心下忽然悸动,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不由停住脚步,微微蹙眉。“怎么了?”陆信在一旁出声问道。阮笺云将手抚上胸口,又细细感受了一番。方才那股没来由的心悸,此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是错觉吗?于是摇了摇头,道:“无事,走吧。”两人肩并着肩,中间隔了两拳的距离,逐渐走远。各自浑然不知,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有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跃出,朝着桐花巷的方向疾步而去。—“啪嗒。”一颗冷汗砸在了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耳畔的步履声从容轻缓,罗县令匍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玄色锦靴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停在眼前。“此言当真?”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无端令人后背寒毛耸立。罗县令闻言,当即不住地往地上磕起头来,诚惶诚恐道:“陛下明鉴!小人句句属实,不敢隐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座偏僻小城里,居然悄无声息地住进了一尊这样的大佛!听到问话,一时冷汗津津,当即将自己所知晓的全部抖露了个干净。那死去的何寅在本地的户籍里,除了一个外孙女,并无其他亲属。而何宅在何寅死后,理应是该被官衙收回的。但何寅那个去了京城的外孙女,又突然冒了出来,声称自己已经招赘成婚,可以独立立户了。呈上来的文书里,为她招赘的,是一个名叫“陆信”的人。两人文书手续一应俱全,官府也并未穷到这种地步,硬要扒着一座老宅不放,加之何寅素来在乡中颇有名望,于是爽快地过了地契,将那宅子还给了何寅的外孙女。那县令初还以为眼前这位主子是看上了那座宅子,想强占了过来,便立刻狗腿地表示自己可以用些“特殊手段”,将宅子重新要回来,双手奉到他老人家面前。不想此人在扫过他递来的文书户籍后,忽然发了狂,一脚踹倒了屋内的屏风。那屏风高九尺有余,由檀木制成,平日里要两三个壮年男子合力才能抬起,却在那人的一脚下轰然倒地,碎裂成数块。罗县令当即便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阎王。本已在脑中连后事都想好了,却不想这位爷只是盯着文书,一言不发。罗县令跪了许久,膝盖都发僵了,才敢悄悄抬眼。然而这一眼,可了不得,叫他立刻愣住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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