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连宫中专门的戏班都已腻味了,又怎会放不下那民间的戏班?更何况她向来不爱凑热闹,晚上只靠在庭中的摇椅上,沏一壶茶,安安静静地看书便好了。“你呀……”柳黎也不知该怎么说她。明明还这般年轻,却仿佛遁入空门的尼姑一般,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柳黎有时甚至会觉得,阮笺云只是无所谓地活在这世间。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即便是教书,更多的也出于责任,而非热爱。这样不好。人这一世,总该有个寄托,才能活得生动些。忽然想起什么,又轻咳一声,促狭道:“陆家那小子,竟没来约你吗?”那小子差不多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亲眼见证陆信从情窦初开的年纪,便一直追在阮笺云身后跑,后来更是一路追着去了京城。这一晃,就是十几年。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都是好孩子,柳黎也是真心希望阮笺云能有个好归宿,于是不由替陆信说些好话:“那小子很期盼着你去呢,你不知,他自得知有戏班子要来便一直兴奋着,都跟我家那个打探好久了……”柳黎一念叨起来就没个完,阮笺云听得头大,无奈道:“柳阿姐……”她当真从来只把陆信当弟弟。自己此生已经在情之一字上跌过了大跟头,真切吃了亏,流了血,若是再跌一跤,只能说是枉为人二十三载。更别提,是让另一个无辜的人,来接受感情残破的自己。柳黎见她面色平静,显见的并未为自己的话牵动心神,不由轻叹一声。当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但她仍不放弃,挣扎道:“那小子今岁也二十有二了,放在寻常人家,少不得已经当了爹。”“可他至今还是孤身一人,陆家那老两口做梦也在担忧此事,只怕日后下黄泉时尚不能瞑目……”阮笺云神色微动。柳黎见她似有触动,神色一喜,将手轻轻覆盖在阮笺云的手上。“阿姐知你素来心软……你就当帮帮他,给他一个机会,这也不成吗?”面前的女子闻言,敛眉垂目,仿佛一只栖息的鹤,又如一株静雅的玉兰。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应下。“好。”她会答应和陆信今晚一道出去。只不过,是为了把一些两人之间,从来心照不宣的话讲清楚。柳黎说的对,陆信不能再因为她而耽搁了。……今日下学时,门前照旧有一道斜倚着墙的身影。那人衣襟微敞,懒洋洋地闭着眼,口中还叼了一根草,一派放荡不羁之态。听见动静,睁开眼,朝她看来时,双眸“噌”地一下亮了。随即大步朝她走来,口中还有些抱怨:“今日怎么这么慢?”比她寻常下学的时辰,晚了足足一刻钟。阮笺云垂下眼,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有些事耽搁了。”“阿信,”她站定脚步,微微抬头,直视着陆信道,“你今晚可空闲?”陆信闻言一怔。下一瞬,猛地睁大了眼,俊颜显见地飞上两抹绯红。他立刻偏过头,掩饰性地以手抵唇,咳了一声。“自然。”顿了顿,又忍不住追问道:“有事?”阮笺云“嗯”了一声:“我想约你,今晚去看戏班子演出。”陆信这下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他一时语无伦次,竟然有些结巴:“好……何时去?现在就去,还是用过晚膳?”阮笺云想了想,委婉道:“用过晚膳去吧。”她怕陆信听过之后,便没了吃饭的心情。陆信一口应下。青年面上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依依不舍地将阮笺云送至何宅门前,又与她商定:“我用完便立刻来找你!”想了想,又道:“你慢些用,我不急。”反正他早已习惯了等待,对她,自己总是会有无限的耐心。阮笺云忽然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他,青年眼中的喜悦太过鲜明灼热,几乎要将她炙伤。她匆匆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门。留下陆信一个人,在她门前又驻足许久,才满面笑意地离去。……阮笺云无心用晚膳,于是只胡乱填一填肚子,便急匆匆地出了门。果不其然,陆信正倚在宅前等着她。“你怎么这样快?”阮笺云蹙眉。自己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银箸,是以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陆信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总不可能饭量与她一般大小吧?陆信有些心虚,敷衍她:“我在军中锻炼出来了,吃饭向来是这样的速度。”实际上,他满脑子都惦记着阮笺云主动约自己看戏的事,哪还有心思坐下来,慢慢用完这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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