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一时疏忽,竟让她去见了不该见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可她对自己,竟一丝信任也无。为何不肯亲口问问他,听一听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他有自信,会编出一个完完整整,圆圆满满的谎言给她,定不会让她半分生疑。指尖微动,顺着她侧颊的弧度,从浓密的眼睫,顺着到了柔软的颊肉上。微微用力,向下一按——移开指尖,便见方才雪白细腻的颊肉之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圆圆的红印。她太白了,皮肤又太薄,稍稍使力,便很容易留下这样的印子。方才被他掐着的下颌上,此时已然多出了青紫的指痕,与旁边雪白的肌肤对比,即便是在昏暗的车厢内,也甚是分明。裴则毓垂眸看着那印记,忽然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他错了。原来不乖的卿卿,他也喜爱。—意识自混沌中逐渐清醒。阮笺云下意识蹙着眉尖,缓缓睁开眼。触目是一片昏暗的墨色,垂落的帷幔柔软如水,顺从地逶迤在地上,仿佛四面牢笼,将她困在正中。身下是柔软的床褥,细细嗅去,还有着熟悉的桃花香息。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涌入脑海,阮笺云骤然清醒过来,顷刻间背上便生了一层薄汗。她一把挥开面前重重叠叠的帷幕,顾不得脚上只踩了一双单薄罗袜,便要从房中走出去一道惊呼忽然在她耳畔响起,随即一个陌生的侍女快步走出来,要扶着她躺回床上。“娘娘仔细地凉,您要什么,奴婢为您去拿……”阮笺云瞳孔一缩,立刻攥住那侍女的手,哑声问她:“你唤我什么?”她攥得太紧,那侍女被她如此疾言厉色地质问,吓得险些哭出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今日太子殿下亲自将人抱了回来,还特意嘱咐了人要仔细盯着。言语之间,眼神竟是一刻也不曾离开,眼中的柔情仿佛要化为实质。能得太子如此上心,此女日后的恩宠之盛,足以料想。是以她才存了讨巧的心思,嘴甜地唤声“娘娘”,将来才好在新主子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日后,能当上阖宫的大丫头呢!不想弄巧成拙,一来就触了眼前这女子的霉头。她哭得凄惨,惊得阮笺云眉心一跳,立刻伸手将人扶起来:“快起来,我没有怪你。”那侍女被她亲手搀扶,十分受宠若惊地攀着她的手臂起来,立在一旁,诺诺不敢言。阮笺云环视四周,是完全陌生的陈设装饰,令她搜遍记忆也找不到出处。久睡初醒的钝痛不断侵袭着灵台,她用力闭一闭眼,试图忽略这股存在感强烈的头疼。“……这是何处?”那侍女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才怯生生道:“回……姑娘,这儿是东宫。”东宫。阮笺云恍然,是了。成帝才刚刚驾崩,诸事仓促,裴则毓还并未登基,所以眼下仍是太子之身,赐居东宫。因着她方才那一句质问,那侍女站在旁边,身子微微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阮笺云这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人,心知是自己吓到了人家。心下不免有些愧疚,便拉了她的手,放柔声音问道:“之前是我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侍女垂着眼睛,小声答道:“奴婢名叫莲心,是从前就在东宫伺候的。”“莲心,”阮笺云重复了一遍,点点头,“你就像方才那样,唤我‘姑娘’吧。”莲心最初那一唤,简直惊得人毛骨悚然。她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被称“娘娘”的一日。“我有一侍女,名唤青霭,你可曾见过?”她语气柔和,渐渐地叫莲心也放下了戒备,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阮笺云的心骤然跌到谷底。她抿了抿唇,正欲再问,忽听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循声望去,只见珠帘影影绰绰间,一众宫人似是拜服在地,礼见来人。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珠帘掀起。颀长修挺的身影随即踱了进来。望见阮笺云一只踩在地上,来不及收回的脚,那人蹙了蹙眉,声音温润,语气却是责备的:“为何不穿鞋?”随意挥了挥手,便让莲心退下去了。空旷的殿内霎时只剩下他们二人。阮笺云迎着他目光,喉间干涸燥热,连带着嗓音也有些嘶哑。“……青霭在哪?”裴则毓恍若未闻,只是径自朝她走过来,俯身握住她纤细冰凉的脚踝,重新塞回了锦被中,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确保被中不会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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