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擂鼓,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里,将最信任的侍女叫来。侍女走后,她呆坐在房中,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发怔。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了。万幸,她赌赢了。楚有仪抬起眼,看着那个被人反剪双手、再不复从前半分风光的枕边人,对他咬牙切齿的狰狞视若无睹,心中只有如释重负。卫峰站在她身边,挠了挠头,踌躇道:”侧妃殿下,恐怕……您得随下官走一趟了。”楚有仪默然片刻,长长舒出一口气,道:“好。”在路过阮笺云时,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阮笺云怔然,立刻回握她。楚有仪的指尖还在发着抖,指腹冰凉,可掌心却是温暖湿润的。像终于苦熬到春日,冰雪消融的浅草地。无限盎然,无限生机。—卫峰临走前,要顺带将陆信也一并带走,于是特地前来同裴则毓打个招呼。裴则毓很爽快地放了行,还微笑着对卫峰道:“陆百户少年老成,勇冠三军,此次护驾,功不可没。”这是在替陆信邀功呢。陆陆信面无表情地别过头,一言不发,仿佛护驾有功的是别人一般。若非阮笺云相求,他便是疯了也不会趟这趟浑水。卫峰闻言,意味深长地朝陆信投去一眼。复又抱拳道:“殿下厚爱,末将代下先行谢过了。”直至骑兵营尽数离开宫城,方才稍稍放松。“你小子,”眼见前方便是营地,卫峰狠狠敲了陆信一个暴栗,怀疑道,“老实交代!你是从何知道太子逼宫的?”“要是谎传军令,今日你我都得交代在这,知道吗!”卫峰是习武之人,手上没收着力道,陆信当即“嘶”了一声。他捂住肿起的额际,闷闷不乐地道:“就是知道了……今日你不也没白跑一趟吗?”话音落下,另一边又吃了一记爆栗:“臭小子!没大没小,怎么跟上峰说话呢?”陆信年纪比他小一轮有余,少年意气,难免率真随性,卫峰与他脾性相投,又是个惜才之人,于是便将他当做半个弟弟看待培养。是以话虽这么说,却也只是笑骂,并未当真要责罚他。然而想起今日之事,又冷硬了眉眼,严肃道:“我不管你是从何处知晓的,但今日之事,算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命。”“记住,只要你在骑兵营一日,那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是……”他住了口,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朝着皇城方向努了努嘴。“兵卒是什么?是陛下腰上的刀,手里的剑。”“既然是兵器,就不能有自己的意识,主人要你杀谁,你就只能杀谁。”“切忌动了歪心思,在主人的眼皮底下,生出一具兵器不该有的念头。”卫峰在警告他。他在怀疑,陆信之所以能将宫变的讯息传达得如此迅速,便是已经投靠了九皇子一党。先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往前数三朝,步兵营里也曾有过这样一个心思灵巧之人,在夺嫡之争时,选择暗中投靠了其中一位皇子。后来那位皇子也确实如愿登上了帝位,可坐上龙椅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步兵营的那个人清算。帝王之心,最是多疑。那人当初能够选择不效忠于先帝,扶持自己,焉知等到自己日后传位时,是否又会投靠他的其中一个儿子呢?原以为是通天道,孰料是索命桥。陆信是个很有天资的年轻人,熟读兵法,武学出众,是天生的将才,卫峰几乎可以预料到,他日后会在大梁历史上留下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以,他也希望陆信不要误入歧途,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得更长、更远。直到兵器折断的那一刻。陆信明白卫峰在担心什么。可他在意的,从不是封侯拜相,进官加爵,就连到京城来,也只是在追寻一个人的背影罢了。无论他身在何处,都只会是她的腰上刃,手中剑。但这些心思,陆信并未对卫峰明说,只是沉默地点头,受了这一份忠告。—骑兵营的人撤走后,段懿也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许久未见的两人。阮笺云站在阶下,怔怔望着台上那个人。濯如春柳,修挺如玉。风轻云淡地掸去袖口灰尘,仿佛方才那一场万分惊险的宫变,对他而言,不过是处理了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幸好,幸好。她臆想中那些血流成河,令人夜夜梦魇的场景,没有发生。裴则毓依旧好好地站在她眼前,勾起唇角,含笑看着她。他朝她伸出手。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天上掉下个狗卷君+番外 年代文小反派的极品后妈[八零]+番外 重生后暴躁少年被我欺负哭了+番外 情劫 穿成农家媳,狠辣权臣日日逼我生崽+番外 小狗的夏天不凋谢 看到你了CP 锦绣姻缘:王爷的极品丑妻 上交自己后,我靠捡垃圾成了国宝 我的夫郎是个白切黑(女尊) 重回七零,凝脂美人惹上高冷硬汉 拐个夫君来压寨+番外 农家美人香 希望小区异空间求生手札,番外 锦绣田园:腹黑王爷来宠妻 岁岁平安,番外 穿为反派们的炮灰长兄+番外 锦绣田园:种个相公是王爷 我靠画符成为星际头条 今夜赠吻[年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