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一黯,随即别开脸,不再看她。夜深重,风声紧。马蹄声阵阵,如碎雷声,踏破帝京长街一夜安宁静谧。阮笺云一路被颠簸得几欲呕吐,因此浑浑噩噩,连什么时候进的城都没有知觉。直到眼前出现朱红高耸的宫墙,心中才终于燃起一丝希望。然而直到近前,方心下震骇。宫门外向来有侍卫值守,然而此时,门前却空无一人。方才阻拦阮笺云的总旗翻身下马,叩响宫门,里面却久久无人回应。陆信当机立断:“撞门!”他身后诸兵卒立刻领命而动,不多时,沉重的宫门不堪重击,整个倒在了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众人走进宫城,环顾四周,一时不由得怔在原地。只见宽敞的宫道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不知多少具禁军的尸体,一具叠着一具,被压在最底下的人,只能看到露出的一条插被箭羽射入的腿。旁边两面宫墙上,墙体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大片暗沉的鲜血触目惊心,如岁月的腐蚀,有些甚至还在往下缓缓流淌。阮笺云从未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一时没忍住,几乎要将胃都从身体里呕出来。忽然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尸山血海里传出来。陆信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声音附近。“将……将军……”一只满是血迹的手忽然伸了出来,拽住了陆信的裤脚。那人被压在下面,侥幸被身上的死尸护住了,此时还剩了一口气,看到援军,便立刻用尽浑身力气,想要报信。“太子……往乾清宫去了。”阮笺云闻言瞳孔放大,霎时如坠冰窟,几乎稳不住身形,要从马上掉下来。乾清宫,是成帝的寝宫。他们来晚了。威胁“……孤就拿她,犒劳孤的三军将……乾清宫。黑压压一片兵卒立在殿前,月光下,剑刃上泛着生冷的银光。其中为首的,正是裴则桓和楚鹏两人。楚鹏磨牙,忍不住快意道:“殿下磨蹭什么,不如直接进去,杀个痛快!”裴则桓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自己这个舅父,着实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也无怪乎对上阮玄时,一分好也讨不到。但两人眼下胜券在握,裴则桓心下放松,便也没有说他什么,只是道:“舅父稍安勿躁,孤与父皇还有些话想说。”说罢,便拾阶而上,叩响了禁闭的殿门。楚鹏听了忍不住皱眉,却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动,等他单独去与成帝说话。殿内,一众宫女太监听见敲门声,如见厉鬼索命,惊慌地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卢进保当即喝道:“一群蠢东西,慌什么,九殿下还在这里呢!”他身上镇定的气质影响了一众宫人,倒真叫他们逐渐镇静下来,不再乱作一团。只是眼神,不由得朝着话中的人瞟去。内间檀香袅袅,缕缕白雾自博山路中缓缓吐出,将两个对弈的身影遮得朦胧。裴则毓充耳不闻,修长白皙的指间拈了一颗黑子,不住摩挲着。沉思片刻。稳稳地朝着棋盘上落下一子。他对面那人生了一双美丽的狐狸眼,见到裴则毓棋子落下的位置,不由得勾起唇角。这人笑起来时,一张脸昳丽万分,几乎叫满庭百花都失去了颜色。“看来这局,是我侥幸胜殿下半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懿。裴则毓温声道:“棋局未完,段大人还是谨慎些才好,以免夸下海口,却收不了场,到时未免难堪。”他话音落下,棋局骤变。只见原本呈包围之势的白子,被裴则毓那颗看似无足轻重的黑子一挡,霎时撕出了一道口子。而剩下的黑子,又早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股势力,对着白子虎视眈眈。攻守之势即刻逆转。段懿见状,方才勘破裴则毓方才那一子的精妙,轻叹一声,将手中白子扔回棋盒,懒散道:“我输了。”技不如人,没什么不服的。裴则毓便亲自动手收拾起残局,缓缓道:“承让。”段懿闻言,哼笑一声,看着他意有所指道:“段某不才,却也自知斤两,不会做无力挽回之事。”“殿下自是天纵奇才,可身在局中,难免一时行差踏错。”“若是错了,也不要紧,及时更正便好。”“怕就怕,等殿下意识到时,悔之已晚矣。”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裴则毓却只垂着眼,淡声道:“毓受教。”段懿见他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无甚所谓地耸了耸肩,不再多言。反正自己也是怕这两人到时闹事,再连累得裴元斓为好友烦心,这才好心提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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