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千万个想法在阮笺云脑内闪过。她忍不住抬头看身侧的这个人。神清骨秀,光风霁月。这样的人,似乎生来便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赏花、写诗、策马、烹茶,做一切世人所认为谪仙人会做的事。而不是被困在一方宫闱里,成为政治斗争间无辜的牺牲品。她的心倏然一紧,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那人,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含渊。”裴则毓停驻脚步,低头看向妻子。盛夏无雨时,空气是闷热而黏稠的,带着一股意欲令人窒息的沉重。可他只要看到阮笺云的眼睛,便如同有清风拂面,转瞬拨云见月,天光大亮。他很喜欢阮笺云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被她专心注视时,叫人不自觉地陷进去。比如此时此刻,她的眼睛就在说话。“含渊。”阮笺云又唤了他一声。但这一次,好像是从那双柔软的唇瓣里发出的声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偷听“他们……今夜要逼宫!”……自成帝将太子辅佐监国之权收回那日起,迄今已有两月余。先前太子党尚还耐得住气,但见今日上朝时,成帝面上病色愈发明显,可对恢复太子职权之事却仍旧只字不提,再能忍的心性,此时也有些耐不住气跑。朝中太平之势,愈发岌岌可危。今日下朝之后,便有人拦在了阮玄面前,面色不善道:“阮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阮玄抬眼,看了面前人一眼。拦住他的,正是当今皇后的嫡亲兄长,太子的亲舅父,知枢密院事楚鹏。他垂下眼,肃穆的面容不辨喜怒,淡声道:“陛下不喜朝臣私交甚密,恐有结党营私之嫌,本相谨遵圣谕,楚大人有什么话,就在这处说吧。”两人在朝中都是掷地有声的人物,但向来并无私交,从前也鲜少见到二人对谈。如今罕见地在金銮殿门口对峙上,后面许多官员见了,不由纷纷竖起耳朵,想听听两位大人物都在说些什么。陛下态度不明,他们底下这些做虾米的,此时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人身上,盼望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什么风声了。楚鹏冷笑一声,意味不明道:“阮大人倒是素来对陛下衷心耿耿。”“好啊,既然阮大人行得正坐得端,那我们便就在这里,当着百官的面,把这话说开了!”“我今日且问你,你身为一国丞相,朝廷肱骨,如今陛下冷落储君,偏宠皇子,引得朝中人心惶惶,时局不稳。”“你管,还是不管?”楚鹏向来是个开门见山的,与人谈话,都是有何说何,常常在早朝时当着群臣的面,将与自己政见不合的官员堵的下不来台,昔年成帝也是最为喜爱他这副脾性的。这话中,质问意味竟是藏也不藏,大有下一瞬阮玄若是说“不管”,他便转身进殿,一纸诉状告至成帝面前的架势。阮玄闻言,掀起眼皮,不轻不重地看了楚鹏一眼。他冷淡道:“太子之事,陛下自有决断,楚大人又何必着急上火。”“楚大人与太子有舅甥之谊,文武皆知,如此情形,更应避嫌才是。“如今兴师动众地来质问本相,岂非想通过朝臣向陛下施压,故意惹得陛下不快?”楚鹏怒极反笑:“好一个故意惹陛下不快!阮大人口舌锋利,本官今日才算是领教到了。”他不再含蓄,怒喝一声:“阮玄,你真当大家都是眼盲心瞎,看不出你在盘算些什么吗?”“你处处刻意偏袒九皇子,是何居心?!”此话出口,众人一片哗然。虽然眼下太子势弱,九皇子势盛,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实,但像楚鹏这般明晃晃地挑出的,还是头一个。今日之诘,也绝非空穴来风,众人心中均是早有猜测。阮玄历任丞相数十载,在朝中盘踞已久,若他当真想将一个身无势力的皇子推上皇位,即便不算易如反掌,也绝非难事。待裴则毓上位后,势单力薄,岂不更便于他掌控?届时,这江山姓裴还是姓阮,便犹未可知了。楚鹏字字句句,都是在暗示阮玄有摄政之心,行谋逆之事。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阮玄若是不想被成帝疑心,便只剩下支持太子复权这一条路可走。楚鹏此人虽是心直口快,但能坐到知枢密院事这一位置上,也绝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心思十分缜密,最擅长悄无声息地给政敌挖坑,再步步紧逼,将人推进坑里。今日局面,就是他给阮玄设的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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