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光泠泠,“我的娘亲去赴你姑姑的婚宴,作为君王,她给足了你父亲身为臣子的体面,她在刺杀中身受重伤,身中剧毒,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是你父亲司农卿孟大人御下不严,让刺客混入你姑姑的嫁妆当中——”
“我还没怪你孟家害我母亲,你倒是反倒苛责起我来了,孟君齐,你非要因此和我生分了吗?”
孟君齐的眼光震了下,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崚。
在她的记忆中,谢崚反映迟钝,做事温吞,脑子似乎不太灵光,所以每次考试,成绩总是在倒数徘徊。
平时总是跟她的身后,做她的跟班。
她头一次听谢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谢崚是年纪小,但不是傻,谢崚哪怕和孟君齐再要好,她们之间的友谊再深也深不过她和谢鸢的母女之情。
她是大楚天子的女儿,父亲是自塞北远嫁而来的异族世子。
即便她平常她待人再随和,她也是公主,她这一世只能别人来迁就她,没有人能给她半点气受。
谢崚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也不可能让人把她当成发泄情绪的垃圾桶,哪怕是她的好朋友也不可以。
孟君齐低着头,不再说话,一声不吭地收拾好东西。
乔洛还在远处观战,突然间孟君齐“啪”一声将所有书砸到他面前,钟昀华被逐出太学后,他的几个跟班也相继退学,乔洛没了同桌,身边空无一人。
孟君齐同样是高傲到极致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向任何人低头。
“我坐这里,你有意见吗?”孟君齐问。
“没。”乔洛欣喜若狂。
谢崚扭过头,决心不再理会孟君齐,夫子已经抱着书来到教案上。
苏蘅止还在慢悠悠地挪动书箱,在孟君齐离开谢崚身边的位置后,很快就搬到了谢崚身边。
坐垫还是热乎的。
谢崚像是默认了苏蘅止的靠近,头低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我有做错吗?”
“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
苏蘅止翻开书,“你没错,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在这种场合,殿下维护的人若不是陛下,那么传出去,得让陛下多难堪。”
他的睫羽翕动,“我觉得殿下方才做的很对。”
谢崚抬眼望着他。
他又补充了一句,“殿下今日的表现,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夫子扫了一眼课堂上几个人的位置变动,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异议,敲了敲书案,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开始讲课。
两个天之骄女的矛盾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
这头谢崚和孟君齐彻底闹掰,那头谢鸢和慕容徽二人之间的关系离奇缓和了不少,这让谢崚稍感慰藉。
刺杀过后,谢崚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鸢好像一下子又“不忙了”,时常得闲,到清辉殿喝茶。而慕容徽也退让了许多,不会因为婚约,再去找谢鸢的不愉快。
这并不意味着慕容徽就默许了这桩婚事,他不过是承了谢鸢的恩,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他迟早会再想办法为谢崚解除婚约。
……
高脚香炉焚烧清香,阳光将菱花窗上镶嵌的云母石碎片晒得闪闪发亮。
慕容徽握住谢崚的手,抓着她在宣纸上对着字帖练字,横撇捺勾,慕容徽的耐性向来很好,但遇上谢崚那怎么也写不好的扭成蛇的字体,再好的耐性也要被消磨光。
写完最后一行,慕容徽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再练一会儿。”
谢崚看着宣纸上面写着的,正是《诗经》中的一句词。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再简单不过的八个大字,谢崚道:“怎么了,不是写得挺好的吗?”
横是横,竖是竖,起码能够看得清自己写的是什么字。
慕容徽:……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慕容徽依然是长叹,他已经没办法对谢崚的真迹做出任何评价。
谢鸢坐在谢崚后面,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刚喝了口茶,将琉璃茶盏搁置在旁,“练字嘛,讲究的就是熟能生巧,会写字就是入门了,入门之后可就简单多了,阿崚已经会了形体,以后总能把字迹练好的。”
慕容徽师承名家,纸上那鬼画符……他实在是没眼看。扭扭曲曲,像蛇爬过地痕迹一样。
虽然他无比清楚谢崚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谢崚的许多种表现总是令他怀疑,她压根就不是他慕容徽的亲生的,而是从外边捡来的。
“你爹不教你,阿娘教你。”
谢鸢拉起了谢崚的手,拉着她的手再次落笔,将剩下的半句写完——“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谢鸢摸着谢崚的脑袋,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谢崚的“杰作”,“阿崚真乖,娘在你这个年纪,可写不出这样好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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