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俯身在树下找了一圈,最终在杂草叶片表面发现几点溅落的血迹:“难道他也中毒了?”
树林离宅子,尚有一段距离。
罗刹:“因司马相里是鬼,他中毒后,并未立即毒发身亡。他从后门逃跑,苦苦撑到此处才开始用法术,想逼出体内的毒素。”
朱砂:“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跑?”
玄英插嘴:“还有一个问题,如何确定逃跑的那个人或鬼,一定是司马相里呢?”
“你说的也很对。”
朱砂猛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从始至终,他们既不确定司马相里就是伥鬼,也无法肯定出*现在宅子里的那个人或鬼,究竟是不是司马相里。
认定司马相里是伥鬼的所谓“证据”,皆源于他们的推测。
无非是他杀人后逃遁,又同齐王有所往来,于是他们便推测此人便是连万坤口中的伥鬼同族。
若司马相里不是伥鬼,他也许还藏身在长安某处,酝酿那个足以让长安陷入腥风血雨的大事。
思及此,朱砂扭头吩咐道:“玄规,你速速派人上山向师父说明此事。”
玄英不情不愿地站出来:“我骑马去吧。”
“那你快去,一路顺风!”
三人立马开口,生怕她反悔。
玄英转身跑开,朱砂左顾右盼,确定她真的走后,才长舒一口气:“你们看见她的尖牙没有?一口下去,我看少说也得掉一块肉。”
萧律心有余悸:“玄英师姐太可怕了。”
罗刹深觉两人胆小:“左不过一个女子,你们在怕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身后传来一句话:“马在哪儿?”
罗刹壮着胆子扭过头,只见玄英眼神凌厉,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见势不对,他一溜烟跑到朱砂身后,小心藏好。
萧律尴尬地笑了笑:“我记得宅子西面有几匹马。”
得到答案,玄英漠然离去。
朱砂嫌弃罗刹胆小怕事,猛推了他一把:“你是个鬼,你怕她作甚?!”
罗刹:“我怕她咬我,我特别怕痛。”
“没用鬼,滚远点。”
罗刹滚了,没滚太远,又盯上那片野菜。
许是无人涉足,野菜肆意生长。他留心数一数,有六种之多。
四月暮春,正是采摘香椿的时节。
罗刹知晓的香椿做法中,尤以腌渍香椿最为咸香浓郁。
想到今日的晚膳尚无着落,他试探着问道:“朱砂,要不我去树林边摘点香椿回家,今晚给你做腌香椿、香椿拌豆腐、香椿炒蛋?”
朱砂嘴角一抽:“我们已经穷到吃野菜了吗?”
罗刹没好气道:“棺材铺这两个月入不敷出,你上回去杏花楼又花了不少。”
说来说去,他还记着杏花楼。
朱砂冷笑道:“小鬼,馋死你也不带你去。”
萧律耳边听着两人的争吵声,眼睛却盯着那片野菜地。
往日来过此处多次,从未觉得奇怪。
可不知为何,他今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太整齐了。”
野菜迎风随意成长,不该是眼下齐整有序的样子。
朱砂与罗刹随他的目光看去。
横向一道、纵向三道的缝隙,将野菜地分割成整齐的六块方田,六种野菜分布于其间。
罗刹歪头看了半晌:“很像我种菜的手法。”
既然不是真野菜,便可能是人种的。
朱砂:“玄规,你们查过这块野地归属于谁吗?”
萧律不明就里:“里正说是无主荒地。”
罗刹蹲下身扒开野菜:“土里有粪肥的味道,应是有人打理。”
朱砂侧身看向宅子后的大片茂密树林:“走,我们去找找这个种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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