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庆嘴快,差点脱口而出“罗刹”二字。
王舆眼疾手快,赶忙在他张嘴前,猛塞了一张胡饼。
谢鸿渐不知内情,疑惑道:“此人怎么了?”
梅钱无奈地指指朱砂:“她原先的相好,尽禾和罗嶷的小儿子。”
谢鸿渐举杯的手悬在半空:“孽缘啊……”
日薄西山,今日将尽。
谢鸿渐与齐兰因并肩坐在旱柳树下,远处的风景与往日并无不同。
但今日的他们,却看得极为仔细。
谢鸿渐细细叮嘱:“你上回救的那个同族,我瞧他对你一心一意。若你想去长安,可找他同行。”
齐兰因靠在他的怀中抱怨:“他与你一样,最是啰啰嗦嗦。若与他同行,我岂不是要被他烦死?”
谢鸿渐愁眉苦脸,将她往上搂了搂,轻吻她的额头:“从前师父常说我絮絮叨叨,吵得他耳根子难受。兰因,原来你忍了我这么多年。”
“青崖,我不会寻死。”
“兰因,我信你。”
时至子时,两人十指相扣走进房中。
程不识三人早已在堂屋安睡,梅钱与朱砂在窗边闲坐半宿,最终决定由朱砂送谢鸿渐上路:“我已对不起很多人,不想再对不起师兄。”
对于他的说辞,朱砂回以白眼:“你每回诓我杀人,全是这个理由。”
梅钱放软了语气诱哄道:“我是为你好。你年纪小,多杀几个人啊鬼啊,权当练练手。”
“……”
子时三刻。
谢鸿渐挥手与门外的齐兰因道别,然后决绝地关上门。
动手前,朱砂问出心中所想:“她从未有过半分累赘之感,你为何一定要寻死?”
谢鸿渐平静地躺在两人同眠的床榻上,呵出一口寒气:“我初识兰因,是在一处无名野山。我捉鬼路过,见她与一个男子打斗。我以为她是人,冲上前帮忙,却被她一掌推开……”
后来,他才知晓。
那个男子原是一个凶残的鬼修,修为极高,作恶多端。
而齐兰因追杀此鬼多年,却是为了伸张正义。
谢鸿渐:“她与我说,那个鬼多年前曾在某地犯下一桩人命案。她答应过死者的妻儿,一定会将其擒获,送至太一道受刑。”
整整二十年,齐兰因为了这个承诺,奔走大梁各州。
直到捉到此鬼,拜托他送去长安。
谢鸿渐的眸中渐渐显露爱意:“我摔倒在地,看她与那个鬼修斗法周旋。夕阳余晖渐褪,她的影子美极了。”
他义无反顾地看上了她,以一个太一道弟子的身份。
同大师姐一样,他离开长安的日子越来越久,一边捉鬼一边陪她云游四海。
他死在房州,死前唯一的遗憾,便是未曾与她好好告别。
他死了,又被她救活。
睁眼醒来看见满头白发的她,他满心愧疚:“我是一个自私的小人,她不该与我在一起。她本该意气风发,活得潇洒自在,偏生因我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锈蚀了她骨子里的锋芒。”
她是翱翔于天际的飞鸟,而非囿于岩山的囚徒。
他是她的囚笼,亲手折断了她的青云翼。
谢鸿渐释怀一笑:“她是鬼,将来会遇见很多男子,我只是过客……我求死,盼的是她活。”
当年,她为了救他,耗费了太多修为。
她无法离开岩山,便无法修炼,只能靠着所剩无几的修为苦撑。
只有他死了,她才能活下去。
门外女子的半声呜咽传进房中。
谢鸿渐侧耳细听,女子每声压抑的抽气声,都拉扯着他的心。
“动手吧。”
他们相守相爱二十余载,于幼失怙恃的他而言,已是毕生至幸。
朱砂利落地送他上路,并依照他临终所说,将一对木偶与一封信转交给齐兰因。
信中纸上有九字:
水无定,花有尽,来世逢。
木偶的背面,是两个人名:
齐兰因,谢鸿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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