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这话,薛氏便开口道:“不舍得又能如何,岑家名声坏了又得罪了宫里头太后娘娘,娢丫头的婚事若是就此耽搁下去,等过上一两年,也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哪怕想要议亲,门当户对又尚未娶妻的还能任凭她挑选吗?兴许要委屈给人当继室填房,与其如此,倒不如借着这门婚事和崔氏还有宁寿侯府交好,两家结了姻亲既能叫娢丫头有个着落,又能缓和姑奶奶你和崔氏的婆媳关系,这难道不比再耽搁娢丫头几年到时候给人当继室填房要好?”
岑氏脸色变了又变,想起岑家如今的难堪处境,顿时也觉着嫂嫂薛氏这法子有些靠谱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崔慎泊的身子孱弱。
可崔慎泊也不是那等病得要死的,只要好生调养着,大抵寿数是无碍的。
如此想着,岑氏迟疑着道:“嫂嫂如此说,倒也是个好法子。只是不知道,嫂嫂有这心思,宁寿侯府能不能同意这门亲事。我知那戚氏最疼崔慎泊这个儿子,如今咱们岑家又闹出这样的丑事,这个节骨眼儿上议论两个孩子的亲事若被人一口回绝了或是嘲讽上两句,那才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到时候,只需传出零星半点儿流言蜚语,娢丫头更是要被人耻笑的。”
薛氏自然也知道轻重,她也是听到崔氏和陆秉之圆房才突然起了这个心思,想着崔氏若能诞下子嗣,在这卫国公府稳固了地位,岑家真未必一直要和她交恶。
若能交好,彼此成了亲戚,对谁都好。
她这当嫂嫂的还能叫姑奶奶岑氏欠了她一份儿大人情。
只是,这到底事关女儿名声,她虽起了这个心思却也并未十分果断,听岑氏这般说,心中还是生出几分犹豫的。
她想了想,道:“要不姑奶奶私下里和崔氏说说,想来崔氏也不想一直和姑奶奶交恶,到底她是当儿媳妇的,和婆婆闹得不和,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姑奶奶叫她偷偷回去问一问戚氏,若是戚氏同意,那我约着戚氏去寺中礼佛,将娢丫头也带过去。若是没这个心思便罢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想来戚氏也不想这桩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叫岑家愈发丢了颜面,使得姑奶奶愈发厌恶起崔氏这个儿媳妇来。”
“如此一来,倒不必担心娢丫头名声有损了。”
岑氏有些憋屈,在她看来嫂嫂生出这般心思就是叫她这个当婆婆的给崔氏这个儿媳妇服软了。
可最近她和女儿在国公府里的处境也不好,若能和崔氏这个儿媳妇缓和关系,想来窦老夫人也是乐意见着了。
若两家结了亲,娢丫头成了崔氏的弟媳妇,便是陆秉之再讨厌她们母女,总也要看在崔氏这个妻子的面儿上给他们母女几分体面的。
如此一来,对她和丹若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要嫂嫂薛氏舍得将娢丫头嫁给崔慎泊,她这个当姑母的又有什么不能去问一问的。
所谓变则通,通则久,这个时候她这当婆母的早就在崔氏这个儿媳妇面前没了颜面,也不怕和她问上这么一句了。
如此想着,岑氏点了点头,道:“嫂嫂既有这个心思,那我寻个机会将崔氏叫过来和她提一嘴,成与不成都看宁寿侯府那边的意思了。”
听姑奶奶这般说,薛氏虽有几分迟疑,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这边
岑月娢红着眼圈和陆丹若说起这些日子岑家发生的事情。
“如今姜家上门退了婚事,太后又派人出宫申斥母亲,岑家是愈发没了颜面。哥哥被姜家退了婚外头人不知如何耻笑,可他是男子,总归婚事上比咱们女儿家要容易的。我如今也到了议亲的时候,家里头出了这样的丑事又得罪了宫中的太后娘娘,有哪个像样的人家愿意叫我当他家的儿媳或是孙媳妇?我一想着这个,心里头就十分害怕,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岑家和国公府是姻亲,往日里出去也是体面的,姑母又是国公夫人,我这个岑家的姑娘出去参加宴席,看在姑母的份儿上,那些高门贵女也会给我几分脸面,怎短短一段时日却是什么都变了,岑家处境艰难被人耻笑,姑母和表姐你在国公府也处境尴尬,被刚进门的崔氏压了一头,早知如此,那日我陪着祖母上门,定会拦着祖母借着康寿侯先夫人的事情来羞辱得罪了崔氏这个世子夫人,若是那样的话,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陆丹若攥了攥手中的帕子,想着上回表妹上门最担心的便是新进门的嫂嫂姜氏不喜欢她这个小姑子,如今只过去短短时日,姜家上门退婚,岑家处境变得这般尴尬,表兄的婚事被退,表妹也这般提着心惶惶不安,嘴里还一直后悔当日没拦着梅老夫人对崔令胭说那些话,因此得罪了崔令胭。
她的心沉了又沉,有些酸涩又有些恼火,像是有一团火似要烧起来。
见着岑月娢红着眼圈说后悔那日没拦着梅老夫人,陆丹若终是没忍住心中的火气道:“哪里是外祖母的错,外祖母哪怕真存了给母亲撑腰的心思拿康寿侯府先夫人的事情来说嘴,可也没有明着欺负她不是,还送了她只贵重的镯子当作见面礼,她就是对号入座觉着外祖母欺负了她,才在陆秉之面前吹了枕边风,说外祖母如何如何欺负了她,陆秉之被她勾了魂儿使出那些手段来害得岑家闹出那桩丑事,又惹得太后娘娘出宫申斥,这才连累了表哥和表妹。”
“要我说,都是他们夫妻太过小心眼儿手段太过狠辣了些。明明是桩小事,他们却是不饶人,分明是故意想叫岑府难堪,想叫母亲这个继室丢尽了颜面,在国公府里愈发没了体面叫人笑话呢!”
“他陆秉之不就因着是淑宁长公主所出有太后和皇上护着才这般欺负人吗?今个儿逼着舅母上门给崔氏这个晚辈道歉,也不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岑月娢见着脸色难看却没有底气,提起陆秉之这个继兄来甚至满是忌惮和嫉妒的表姐,她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劝道:“表姐即便心中这般想也莫要宣之于口,你也说了,世子是淑宁长公主所出又有太后和皇上看重,有这样一个继兄,表姐哪怕不能和他有多深的兄妹情意,也莫要将人得罪彻底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
也不要想,表姐哪怕是国公府嫡女,也该懂得该低头时是要低头的,不然就落得和我这般下场,想要找个像样的婚事旁人都嫌弃了。”
“咱们女儿家,最要紧的不就是一门好婚事吗,表姐和姑母不如和世子还有崔氏低个头服个软,哪怕只是面子上缓和了关系,对表姐日后的婚事也是有好处的。”
此言一出,陆丹若脸上满是难堪。
岑月娢自小和她这个表姐一块儿长大,如何不知表姐的性子,见她这般,也没继续再劝,只起身道:“想来母亲和姑母也说完话了,我和母亲也不留下用膳了,就先回岑家了,表姐好好想想我说的那些话,别叫自己后悔才是。”
岑月娢没有要陆丹若送,自己便去了牡丹院。
待她离开后,陆丹若眼底蒙上一层烦躁和恼怒,用力将桌上的茶盏挥到了地上
转眼又过了几日,岑氏虽动了心思想要叫岑月娢嫁给崔慎泊,可也没立即将崔令胭叫过来,想着过上几日再说,免得太上赶着叫人看低了去。
这日夜里,宁寿侯府樨澜院的门被敲响,已经睡下的翟老夫人被吵醒,披着衣裳起身,带着几分不满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日再回禀。”
话虽这样说,翟老夫人却也知道若不是大事,下人也不敢如此惊动她,她看了一眼大丫鬟玳瑁,问道:“怎么回事儿?”
玳瑁迟疑一下,上前小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翟老夫人脸色铁青,差点儿就要气晕过去,沉声吩咐道:“快叫人进来!”
玳瑁领命下去,很快就带着一个穿着湖绿色褙子的嬷嬷进了屋里。
那嬷嬷刚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个头不敢说话。
翟老夫人沉声道:“大姑娘的事情可是真的?”
那嬷嬷见着屋子里只有大丫鬟玳瑁和老夫人,迟疑一下点头道:“事关大姑娘名声老奴哪里敢随意编排,老奴前日晚上是当真看到有男子进了大姑娘的屋子,直至半夜才出来,大姑娘后来又叫了水,想来是沐浴了。今个儿老奴没敢表露出什么异样来,可偷偷瞧着大姑娘眉眼间的容色,觉着,觉着大姑娘很有可能已非完璧之身了。”
“老奴怕大姑娘年纪轻被人哄骗了去,便寻了借口回来想着和老夫人回禀一声,免得真弄出什么大事来!”
翟老夫人眼底满是震怒和羞愤:“她说去寺庙上香,寺庙清静之地,她怎么敢做出这等丑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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