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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第3页）

水的隔壁是糙，人的隔壁是人，城市的隔壁是城市，沙漠的隔壁永远是沙漠。

我很想在沙漠上躺下来，闭上眼睛睡去。

但是，有一根理性的神经告诉我，你不能倒下去。你必须瞪大双眼，监督着这个貌似空无一人的世界。

死神就在我的面前转悠着，等着把我带走。他是另一个世界的接生婆。

我甚至闻到了他喷出的气息，很像纸灰的味道。

我就那么坐着，我知道我不是清醒的，但也不是睡着了，我说不清我进入了什么状态，总之很快乐，很愉悦。

荒漠中，有个人影朝我走过来了。

我没有提高警惕，我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反正我知道她不是敌人。

果然，她越来越近了，我看见她穿一件红衬衫，蓝坎肩，头发很黑很长。

她是衣舞。

她走到我跟前，幽幽地说：&ldo;周老大，你还认识我吗？&rdo;

第五十二章亡者归来

我愣愣地看着已经死去的衣舞，半天才说：&ldo;你怎么来了？&rdo;

她说：&ldo;应该由我问，你怎么来了？&rdo;

我说：&ldo;我一直在这里啊。&rdo;

她说：&ldo;我也一直在这里啊。&rdo;

接下来，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说：&ldo;你看这空天旷地，也没什么娱乐，我们干点什么呢？我给你唱歌吧！&rdo;

我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就轻轻唱起来：&ldo;我把心给你了，你把它扔掉了。我的心空了，不再知道疼了。不会再安一颗了，其它都是石头了。只剩下躯壳了，没什么意思了，我选择离开了。你把你藏起来了，我找不到了。月亮帮忙了，把你的脸照亮了。你安详地睡着了，跟我在梦里相遇了。我破涕为笑了，你不会再醒来了，永远在一起了‐‐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奄奄黄昏后，魂去尸长留！……&rdo;

第一次听她给我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很害怕，而这次我却感觉很美妙，如同天籁之音。

唱完了，她说：&ldo;周德东啊，我一直在给你寄礼物，你呢，从来没给人家送过一次……&rdo;

我说：&ldo;对这个……我不太在行。你说吧，你想要什么？&rdo;

她看着我，很幸福地说：&ldo;你把你自己送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rdo;

我说：&ldo;等我，很快就来了！&rdo;

她笑着点点头，然后就不见了。

又有人朝我走过来了，他穿着灰色帽衫，头发快披肩了。那是号外和四眼。四眼竟然还认得我，跑过来&ldo;哈哧哈哧&rdo;舔我的脸。

他和它都死了……

现在，他们出现了。

他们都是&ldo;过来人&rdo;，我觉得我应该问问那个世界的情况，好有点心理准备。

我说：&ldo;号外……&rdo;

他站在了我面前，笑吟吟地说：&ldo;周老大。&rdo;

似乎每个死去的人都笑吟吟的，好像卸掉了所有的烦恼。

我说：&ldo;你已经死了，怎么……又回来了？&rdo;

号外说：&ldo;生和死都是梦，你很快就会醒了。&rdo;

我说：&ldo;那个世界……怎么样？&rdo;

号外说：&ldo;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你很快就会捅破它了。&rdo;

我说：&ldo;我不想去……&rdo;

号外笑着说：&ldo;可是你早晚都要来。&rdo;

接着，他也迅速消隐了。

又一个人出现了，一手拿着香梨一手拿着馕，都已经风干了。这个人我不认识。我顿时有些惊恐了。我知道现在陆续出现的都是死去的人，但是只要是熟悉的，我就不那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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