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对方亲口承认“我就是伪善”时,他那用仇恨支撑起来的世界,轰然崩塌。
“啊——”青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失声。
那哭声里,有信仰崩塌的迷茫,有失去目标的空洞,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林逸默默地走上前,将一个水袋放在他身边,轻声道:“骂完的人,才有资格闭嘴。”
当夜,万籁俱寂之时,大地突然传来三声清晰可闻的闷响,仿佛地心深处有什么巨物在翻身。
咚!咚!咚!
地动来自粪池区的正下方!
林逸目光一凝,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来到那片被白花净化过的土地,敏锐地察觉到,就在那残存的、肉眼不可见的根系之下,一股微弱却无比邪异的能量正在苟延残喘。
他徒手挖开湿润的泥土,很快,一枚通体漆黑、只有拇指大小的晶核出现在他掌心。
晶核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正是当年清道夫残识最后寄生之物!
它竟然没有被彻底焚毁,而是一直潜伏在地底,靠着人们心中残存的恐惧与怨恨维系着最后的存在。
而责我台的存在,竟在无形中釜底抽薪,断绝了它最后的养料。
林逸回到磨坊,取来那卷《被误解录》,撕下了写着“逃避责任、故作高深”的扉页,用这张记录着最初“罪名”的草纸,将那枚濒临破碎的黑色晶核紧紧包裹。
然后,他将纸包投入了灶膛。
火焰轰然腾起,橘红色的光芒映照着他平静的脸。
在难以想象的高温中,黑色晶核发出最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尖锐悲鸣,随即彻底融化,没有化为灰烬,反而凝成了一滴纯净无比的、透明的水珠。
水珠“滴答”一声,从灶膛的缝隙中渗出,精准地落入灶边一个破旧陶盆里,浇灌着那株之前随手种下的、瘦弱不堪的麦苗。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云层,为整个营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奇迹发生了。
陶盆里那株麦苗,一夜之间,竟已抽穗。
麦穗饱满,每一粒麦粒都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凝固的泪珠。
林逸依旧像往常一样,立于责我台前,手中端着那个空了许久的陶碗。
他环视着台下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他们的眼神不再是恐惧、猜疑或麻木,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微微一笑,如同前三个月的每一个清晨,开口问道:“今天,谁来骂我?”
无人应答。
长久的,却不再压抑的沉默。
良久,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影。
正是那个曾经在碗底刻下“伪”字的青年。
他一言不发地走上台,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讥诮与戒备。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尚有余温的碗,轻轻放在了石台的中心。
碗里,是熬得正好的热粥,米香四溢。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林逸,笨拙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下台,没入人群。
林逸走上台,端起那碗热粥,在众人注视下,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暖意,从胃里一直流淌到四肢百骸。
当他放下碗时,看到了碗底新刻下的一行字。
那一行字,歪歪扭扭,却仿佛用尽了刻字者所有的力气。
“你不必被喜欢,但求别走远。”
林逸握着温热的空碗,久久不语。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山脊线。
在那里,一朵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无比完整的晶化麦花,正迎着朝阳,缓缓升起。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麦花的花心不再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而是一张清晰的、无比平静的脸——正是他昨夜在灯火下,独自静坐的模样。
地心深处,伊凡最后一句低语,彻底沉寂:“警告解除。第八十七单元……已学会独自站立。”
晨光中,楚瑶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逻辑推演……第八十八单元,正在等待第一个,不敢说出真话的人。”
林逸放下手中的碗,低声自语,像是在回答楚瑶,又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这一次,我会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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