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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钟锐聚精会神地听。&ldo;挺好。为什么犹豫？&rdo;

&ldo;就觉着那不跟以前一样了？除了钱多一点。&rdo;

&ldo;不会一样的。这个先不说，说说另一个单位。&rdo;

&ldo;那是个钢制办公家具公司，中日合资，&lso;方达&rso;最差的单位，日方总经理和中方副总经理都已换了几任，亏损近百万元。我去了，要干会计的活儿还要给那个日本老总做翻译，全天候。就这么干，工资能不能按时发下来都没有保障。……可他们希望我去，说我懂会计，日语好，做事稳重‐‐这都是他们的话啊‐‐我也不好太什么了，就……&rdo;

&ldo;就答应了。&rdo;

&ldo;是，头脑发热，心血来潮。&rdo;晓雪不无自嘲，&ldo;昨天去看了看，心都凉了，到处冷冷清清，工人们懒懒散散……&rdo;

&ldo;先别急着后悔，万一你真行呢？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去财务部，又不是没退路，怕什么。&rdo;

&ldo;我觉着我不行。&rdo;

&ldo;我觉着你不一定不行。&rdo;晓雪看钟锐，钟锐的目光十分认真，&ldo;你看，你第一步走得多棒！再往前走走看，嗯？要是叫我选的话，我绝对不去财务部‐‐与其给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是我做事的原则，当然，你和我不同，一个女人……不过，也没什么嘛，丁丁有我，你尽可不必把这个因素考虑在内。……&rdo;

晓雪专心倾听。

&ldo;要靠工厂的形象和产品的性能、质量尽快打开市场！&rdo;一个满脸坑洼的粗犷汉子说。

&ldo;这不用说，谁都知道。&rdo;一小白脸儿顶他。

&ldo;知道为什么不做？&rdo;

&ldo;怎么做？做广告？广告需要钱，可我们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rdo;

眼看要吵了起来，戴着金边眼镜的日本老头、中岛总经理摆摆手，宣布休息。晓雪做了翻译，人们起身走了。那粗汉子没走。晓雪本也想出去，看看一动不动显得孤独的汉子，出于女性的细微体贴，又留下了。他是刚调来不久的中方副总经理，姓郑。这个单位的人欺生。

&ldo;郑总，我觉着你的想法挺对的。&rdo;晓雪安慰他。

&ldo;是对，可惜行不通，在这里。&rdo;

&ldo;我妹妹替人搞过上门直销，把产品宣传单或产品直接送用户家里。我觉着这个办法我们也可以用一下，做不起广告，把咱们的产品样品拍成照片，送给客户看总成吧？&rdo;

郑总聚精会神听着。&ldo;可以呀！所有的办公大厦和写字楼都是我们潜在的客户，咱们见楼就钻。一百家哪怕能成一家，几十万元的订单就可以到手，现在只要有一笔几十万，我们厂就能起死回生……&rdo;

看到自己的意见被认同，晓雪笑眯眯的很高兴，没想到郑总会说出下面的话。

&ldo;我说，这事你去好不好？&rdo;

&ldo;我？不行不行！厂里那么多人……&rdo;

&ldo;那么多人也得合适！&rdo;

&ldo;我怎么就合适了？&rdo;

&ldo;说实话，我倒宁愿我能去，我非常想亲自告诉客户，钢制办公用品有多少好处。可凭我这模样儿，晚上上街人都躲着走，打个&lso;的&rso;大白天的司机不让坐前面，能拉来客户？你去吧，谁让你天生长着一副好人样呢？&rdo;

晓雪有些心动：&ldo;可是，中岛怎么办？我是他的翻译。&rdo;

《牵手》第五部分（18）

&ldo;他会同意的。他也想让厂子好，就是没有管理经验，在日本，他只是个技术很好的老工人，再加上语言不通，不了解中国国情……&rdo;

&ldo;为什么不能换一下？&rdo;

&ldo;这是日方的安排。这个厂，用的主要是日方的投资。……不说这个了，夏晓雪，明天开始吧，我那辆夏利明天起归你使，如何？&rdo;

&ldo;……给我一些有关产品性能方面的资料，我得准备好用户可能提出的所有问题。&rdo;

丁丁坐在钢琴前，钟锐坐他旁边，哈着腰，对照着笔记本，指导他。

&ldo;老师是怎么说的来着？手在琴键上应当是这样的，&rdo;他做着手势，&ldo;看到了吗？手心里像是时刻抓着一个球。把手拿上来试试。虎口要打开……小指比其他指头短，要立起来。……老师说手心里像是抓着一个球！你这么塌塌着，能抓住球吗？……弹！多，来，米，发，梭！&rdo;

丁丁轻蔑地看爸爸一眼：&ldo;这是来，米，发，梭，拉！&rdo;

钟锐趴到五线谱上，用手指一格一格数了数，丁丁说得对，他颇意外地看了丁丁一眼，但仍不失家长威严。

&ldo;弹吧。……现在你的关键不是识谱，是手形！&rdo;

丁丁弹，钟锐一会儿看看老师说的笔记，一会儿看丁丁，认为丁丁不对。

&ldo;停！……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rdo;

&ldo;那你弹一个。&rdo;

&ldo;是你学琴还是我学？&rdo;

&ldo;你还不如我呢凭什么管我？&rdo;

钟锐气得恨不能揍这个小子一顿。

钟锐在厨房做饭，边监听丁丁练琴。琴声一停他就叫&ldo;怎么不弹了！&rdo;琴声再起，他就很满意。他正在做意大利面条。先把洋葱青椒炒炒，放上切好的火腿，加上水，水开了下面条，最后浇上点番茄沙司，饭菜一锅就出来了，色香味俱全还有营养。琴声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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