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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晓雪一手把撮子举到背后，一手去抢周艳手中的扫帚：&ldo;我来我来！&rdo;

两个人你争我抢了几个回合，周艳身手矫健一些，抓住了晓雪手中的撮子，晓雪不撒手，周艳热烈地夺，由于过于热烈，撮子抢到手时，被对方抽走了扫帚。一时间，两个女人手里拿着调换过来的工具，愣住了。

晓雪轻轻碰碰周艳的手，说：&ldo;给我吧。&rdo;

周艳痴了一般，没动。

&ldo;周艳？&rdo;

&ldo;咣！&rdo;周艳把撮子扔到地上，发出很响的一声。&ldo;算了吧，晓雪！&rdo;她说，同时拉开一把椅子坐下，&ldo;你也坐吧。&rdo;

晓雪坐下，低头看桌上一个圆圆的茶杯烫痕。

周艳仰着脸研究墙角的一绺蛛灰。

远处，公路轰轰的车流声传来。

&ldo;他们也真够缺德的了！&rdo;许久后，周艳说。

&ldo;平心而论，这个资料室确实也用不着两个人。&rdo;晓雪叹口气说。

&ldo;他们处里就用得着那么多人了吗？他们怎么不走，让我们走？还有，想裁谁就痛痛快快地说，都怕得罪人，把难题往下面推，叫咱俩定，咱俩怎么定？这是人办的事儿吗？&rdo;

晓雪不说话了，又去看桌上的烫痕。这一次，周艳把目光转到了晓雪的脸上。目光是一不做二不休的。

&ldo;晓雪，我的情况你知道，离了婚，自己带着个孩子……&rdo;

&ldo;咱俩情况一样……&rdo;

周艳急了：&ldo;是一样，又大不一样，你是离了，可后面早有一个候着的……&rdo;

&ldo;前一阵我好像听你说你正跟一个经理处朋友……&rdo;

周艳辛酸地笑：&ldo;什么经理啊，一个骗子，这事不怪谁，怪我，怪我傻。三十多了还带着个孩子，哪个&lso;真款&rso;能轮上你傍？晓雪咱俩认识这么久你该了解我，但凡有点办法，我也不会跟你抢这个饭碗。&rdo;

&ldo;这我知道。不过你也得理解我。我和姜医生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rdo;

&ldo;你想有就有！&rdo;

&ldo;但我不想。&rdo;

&ldo;那就是你的事了。&rdo;

&ldo;你……你不能不讲理。&rdo;

&ldo;什么叫讲理？我走，你留下？&rdo;

&ldo;我没这么说……&rdo;

&ldo;你这么说了也没用，我反正是不走！&rdo;

晓雪很生气：&ldo;我也不走。&rdo;

&ldo;好，那就叫领导定！&rdo;电话响，周艳拿起电话，态度生硬：&ldo;找谁？&rdo;

&ldo;周艳吗？我是姜……&rdo;

周艳把电话往桌上&ldo;砰&rdo;地一摔。

晚上，姜学成来到晓雪家后，才明白了电话中周艳大光其火的原因。

&ldo;晓雪，&rdo;姜学成说，&ldo;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在你这样重大的事儿上发表意见，如果我有资格，知道我的意见是什么吗？&rdo;

晓雪看着姜学成。

&ldo;……那一直是我理想中的生活，&rdo;姜学成眼睛向一个看不到的远方看去，&ldo;早晨，她送我上班，晚上，她等我回来。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身边是吵吵闹闹的孩子，男耕女织，朝朝暮暮。我有能力养活我的老婆和孩子，养活三四个孩子没有问题……&rdo;他把脸扭过来，盯着晓雪的眼睛，&ldo;晓雪，我已正式提出跟她离婚了！&rdo;

《牵手》第四部分（22）

晓雪只是摇头，样子很苦恼。

姜学成起身告辞：&ldo;你的心理我完全清楚，只一句话：在我没有资格之前，绝不会再来就这件事情打扰你！&rdo;

晚上。医院。一个高个儿女人蹬蹬蹬沿走廊走来，漂亮的脸蛋绷得铁一般生硬，走到手术室门前站住，不耐烦地看表，踱步，几次想去推那两扇门，好歹算是克制住了自己。终于，大门洞开，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士和一辆平车先行出来，车上躺着的人已完全看不出死活。护士一个推车，一个手里高举着输液瓶子，轧轧地消失在走廊拐弯处。又过了好久，大门再次开了，走出一干疲惫不堪的人，前面一人看到等在门口的女人，立刻回头冲门里叫：&ldo;姜医生！夫人接你来了！&rdo;

姜学成出来，看到妻子，什么都没说，一把拽住她，从手术室门旁的侧门走了出去。侧门外是一个小花园，他板着脸一直把妻子拉到花园中间才站住。他是个爱面子的人。

&ldo;你跑这来干什么？&rdo;

&ldo;来看看你在干什么。&rdo;

&ldo;看到了吧，我在工作。&rdo;

&ldo;还好意思提工作！是不是早忘了你的工作是谁给的了？&rdo;

&ldo;没忘。事实证明，你父亲是做了一件好事，我之于这所大医院，这所大医院之于我，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双向选择。&rdo;

&ldo;达到了目的就想把我一脚踹开啊你，没门儿！&rdo;

&ldo;我为这个目的是付出了代价的。&rdo;

&ldo;合着你跟我结婚整个儿就是个……交换？&rdo;

&ldo;不等价交换，我得到的不过是我该得到的，而付出的却是我生命中黄金般的八年！&rdo;姜学成说到此陡然激动了起来，&ldo;给了你八年，该够了啊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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