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青铜巨门闭合的轰鸣尚未消散,李逍遥忽觉后颈汗毛倒竖。方才被剑意净化的魔气竟在云层中诡谲重组,重楼的笑声裹挟着紫电自虚空中炸开:"小友且慢!本魔尊尚有未尽之兴!"
魔尊身影自雷暴中凝实,额间魔纹重燃幽光。他周身魔气不再凝成实体,反而化作万千细碎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空间中游走。李逍遥瞳孔微缩——这些符文竟是由方才崩碎的天魔劫残片所化,每一枚都镌刻着六界最古老的杀戮咒文。
"方才一战,你以情渡剑,却未尽全力。"重楼抬手轻挥,符文骤然聚合,在他掌心凝成一柄由魔气编织的透明长剑,"这一次,本魔尊要你抛开悲悯,用真正的杀招!"
话音未落,符文剑已撕裂空间刺来。李逍遥足尖轻点倒飞而出,袖中忽然甩出一缕淡金色的丝线——正是此前收服的"天蚕丝"。丝线缠上符文剑的刹那,竟将魔器表面的咒文逐一剥离,化作流光没入李逍遥体内。
"有趣!连本魔尊的本命魔器都能分解?"重楼眼中闪过狂喜,周身魔气暴涨形成吞噬一切的漩涡。李逍遥顿感呼吸凝滞,剑意莲花在掌心疯狂旋转,勉强抵御着魔气的侵蚀。
就在此时,远处天际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李逍遥心头一动,怀中突然浮现出阿奴赠予的凤凰羽毛。羽毛化作赤红火鸟,竟主动扑向魔尊的魔气漩涡。重楼神色微变,仓促间撤回部分魔气抵御,却见火鸟在触及魔气的瞬间,爆发出照亮整片苍穹的光芒。
"趁现在!"李逍遥借凤凰之力撕开魔气屏障,双指并拢如剑。归墟中融合的亿万剑意突然自发流转,在他指尖凝成一道近乎透明的细剑。这道剑无锋无芒,却让重楼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连魔纹都无法解读的"无招之招"。
细剑刺出的刹那,重楼本能地举剑格挡。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细剑竟穿透魔气屏障,轻轻点在魔尊眉心。重楼身形剧震,周身符文剑轰然崩解,化作漫天光雨消散。
"这...这是什么剑意?"重楼踉跄后退,额间魔纹黯淡如将熄的烛火。李逍遥望着指尖残留的微光,忽然想起李白诗魂曾说的话:"最高明的剑法,是让对手自己放下武器。"
"方才一战,你我都在试探。"李逍遥收指而立,剑意莲花重新化作流光没入体内,"而这一击,不过是剑意借我之手,给你答案。"
重楼沉默良久,忽然仰头长笑。他周身魔气尽数散去,露出略显苍白的面容:"原来如此...当执念消散,敌手自然也不复存在。"说着,他抬手抹去额间魔纹,竟任由其化作飞灰飘散。
云海间,魔尊的身形开始虚化。临别前,他抬手抛来一枚古朴的青铜令牌:"若他日六界再陷危机,可持此令唤我。不过那时..."重楼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或许本魔尊已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战狂。"
李逍遥接住令牌的瞬间,归墟方向传来隐隐的钟鸣。他望向天际逐渐消散的魔气漩涡,忽然明白——真正的无敌,从来不是摧毁多少敌手,而是让所有敌手都能在剑道中找到自己的归处。
收起令牌,他脚踏流光破空而去。身后云海中,一缕新生的剑意正在悄然萌发,而这,将是另一段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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