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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镜湖传说还是鼎湖传说（第2页）

忽然，他们发现三丈外的芦苇荡里，一个蓑衣老渔翁盘坐朽木之上。他手中鱼竿是最寻常的竹制长竿，钓线末端悬着半片发黑的铜钱，随微波轻晃，脚边鱼篓里几尾鲫鱼翻腾，鳞片沾着青泥。

“姑娘是来听传说故事？”老渔翁眯眼望着浮漂，嗓音像被湖水泡透的旧船木，“这湖原先啊，就叫鼎湖...”他忽然收竿，一尾银鱼咬着空钩跃出水面。“要是有口酒啊，老朽能讲得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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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渔翁抬起头时，四人同时愣住——这分明就是清晨载他们来此的那个神秘老渔翁！

“老丈，您怎么会在这里？”轩辕思衡惊讶地问道，“我们刚刚才在渡口分别...”

老渔翁呵呵一笑，皱纹里嵌着湖风：“老朽在这镜湖上漂了一辈子，哪里去不得？”他的目光落在缗紫若腰间，那里佩戴的时空之鳞，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

缗紫若下意识按住鳞片，感受到它正在微微发烫，似乎与湖底的某种存在、或是这位老渔翁，产生着强烈的共鸣。“老丈，您究竟是谁？为何两次指引我们？”

老渔翁只是神秘地笑着，从紫修手中夺过酒葫芦，啜了口酒，浑浊的眼忽地清亮几分：“据说千年前七月七，有位神仙不小心将一面古镜掉落湖中。那古镜邪乎得很，当夜雷雨大作，连续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湖水涨了十丈高，淹了两岸十八个村子...”

“直到神女出现，”老渔翁挂上鱼饵，抛出鱼竿，眼神飘忽地瞥向缗紫若。“那可是千年前巫神族最后的神女啊，她立在湖心——”老渔翁喉结滚动，浊酒顺着花白胡须淌下。一滴酒珠坠在青石上，他却浑然不觉，袖口抹嘴道：“就在那儿，剖出一颗心，震碎那面古镜，将碎片统统埋入湖底青泥之中。自那时起...”

老渔翁又猛灌了几口酒，直到摇晃不出酒水声。“这湖水清得能照见人心，再无风浪，鼎湖就改叫镜湖了。”

“剜心镇镜？”缗紫若垂眸掩住惊色，腰间的时空之鳞发出更强烈的震动。“镇碎入泥？”

紫修剑鞘轻磕青石，截断话头：“老丈这故事，怕是连戏台子都不敢这么演！”

垂钓老渔翁嘿嘿一笑：“我太爷爷是泅水高手，当年潜到过湖底...唉，可惜喽，到我这辈儿，别说是泅水，连个狗刨儿都只能在水湾里耍耍...”

还未等他们再多问，那老渔翁不知何时，撑船远去，破橹搅碎一湖金光。只余歌声袅袅：

“碎镜难圆旧梦沉，青泥埋骨葬仙魂...”

“这也太过巧合。”缗紫若按住仍在微微震动的时空之鳞，神色凝重，“他两次出现都在关键处指引我们，定非寻常渔翁。”

紫修冷声道：“即便如此，小心为上。镜湖之谜，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不妨等到天黑，我们到湖底一探！”轩辕思衡提议道，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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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月光洒落湖心一片星砂。

古银杏垂落的根须间栖着流萤，虫翅振起碎尘，明灭如星。

紫修倚在古银杏盘虬的树根处，冰晶龙骨剑横陈膝头。剑鞘映着最后一缕残阳，在青石上投下细碎金斑。“水月幻镜乃是巫神族‘通潼海，掌水德’的圣器，怎会坠落于人间鼎湖？”他屈指弹落剑穗流萤，虫尸入水凝成星屑。

“阿兄这五百年的神仙都不知，那我又从何知晓？”缗紫若俯身将掌心按向雾霭氤氲的湖面，感受到湖底传来清越凤鸣，仿佛与她血脉同频震颤。“在轩辕幽陵中，我也只是在识海虚空里，遇见了白凤神女缗雪莹的残念。是她离散之际，告诉我：恩怨情仇，终有劫数。封神典成，紫萱解忧...若得真相，待汝赴漫州寻回水月幻镜...”她额间紫金凤尾花钿忽明忽暗，仿佛在涟漪中浮出缗雪莹的残影，正捧着一颗跳动的心，坠向镜湖。

“我也未曾见过！只在《万器典》第三卷四百二十页载——”紫修摇了摇头，轻弹指尖凝起一缕星辉，在暮色虚空中现出鎏金篆字。“水月幻镜高七寸七分，重四十九铢，镜缘嵌五凤鸾鸣纹。”

篆字游走如龙蛇，勾出半面古镜轮廓。“持水月幻镜者，照七情六欲，显善恶本相。其镜分阴阳：恶镜如幽冥渊薮，纳贪嗔痴三毒；善镜若瑶台玉池，藏慈悲慧三宝。太古潼海倾天，九州将覆。初代神女为平衡天地正邪之力，采九幽玄冰为骨，潼海月华作脉，巫山星髓化魂，熔炼九百九十九日方铸成水月幻镜。镜背铸‘阴阳逆生’禁咒，以此锚定正邪界限，锁邪祟于幽冥，导清正于人间。”

“阴阳逆生？”缗紫若忽而引动腕间，幽紫星火灼出古老篆字。“《巫神禁咒录》有载，阴阳逆生之术，需剜情魄、断轮回，以至善镇极恶——”

“而一旦反噬，将永囚虚妄之境——”紫修轻轻挥动，散去篆文残迹。“无论因果如何，先帮你寻回水月幻镜再说。”

“那垂钓老翁说是，古镜已震碎沉湖...”

“那我们就让破镜重圆！”紫修道，指尖凝起星辉。笑声惊飞栖在芦苇丛中的夜枭。“走吧，先潜入湖底，一探究竟再说！”夜枭抖落的黑羽，一片恰黏在缗紫若袖口。她欲拂未拂的瞬息，紫修以剑气扫落鸦羽。

缗紫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就在此时，轩辕思衡突然按住紫修的手臂：“等等！我也想跟你们一同！”

紫修神色一凝，闭目感应片刻，脸色骤变：“不行！你是凡人之躯，湖底情况未明，我怕是护不了你周全！”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那东西正在苏醒...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虽然破碎不堪，但散发出的威压...”

缗紫若腰间的时空之鳞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在回应湖底的存在。湖面无风起浪，原本平静的湖水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漩涡。

四人面面相觑，夜色中的镜湖。

缗紫若摇着紫修的胳膊：“紫修，要么…”

（第12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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