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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三 公元428年－430年（第2页）

当初，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命令尚书郎邓渊撰写《国记》十多卷，没写完就停了下来。太武帝拓跋焘又命令崔浩和中书侍郎邓颖等人继续完成，写成《国书》三十卷。邓颖是邓渊的儿子。

北魏皇帝准备攻打柔然，在南郊训练军队，先祭祀上天，然后部署军队阵列。朝廷内外大臣都不想出兵，保太后（太武帝乳母）也坚决阻止，只有崔浩鼓励皇帝出征。

尚书令刘絜等人共同推举太史令张渊、徐辩，让他们对北魏皇帝说：“今年是己巳年，属于三阴之年，岁星（木星）侵犯月亮，太白星（金星）出现在西方，不能出兵，北伐一定会失败。就算打赢了，对陛下也不利。”大臣们趁机一起附和说：“张渊等人年轻时曾劝阻苻坚南征，苻坚不听结果失败了，他们的话没有不应验的，不能违背啊。”北魏皇帝犹豫不决，下诏让崔浩和张渊等人在自己面前辩论。

崔浩质问张渊、徐辩说：“阳代表德政，阴代表刑罚，所以发生日食时要修养德政，发生月食时要整肃刑罚。君王使用刑罚，小的刑罚在集市或朝堂上执行，大的刑罚则在战场上施行。现在出兵讨伐有罪的柔然，正是整肃刑罚的举动。我观察天象，近年来月亮运行时遮蔽昴星（西方白虎七宿之一，象征胡族），到现在还是这样。这一征兆表明，三年内天子会大败旄头星（昴星别名）所属的部族。柔然、高车，都是旄头星对应的部族。希望陛下不要怀疑。”张渊、徐辩又说：“柔然是荒远之地没用的部族，占领他们的土地不能耕种获取粮食，征服他们的百姓不能使他们臣服驱使，他们行动迅速又没有固定住处，难以控制；有什么迫切的必要，要劳累兵马去讨伐他们呢？”崔浩说：“张渊、徐辩谈论天象，还是他们的职责范围，但说到人事和形势，就不是他们能懂的了。你们说的都是汉朝时的老生常谈，用在现在，完全不符合实际情况。为什么呢？柔然本来是我国北方的藩臣，后来背叛逃走。现在诛杀他们的元凶，收服他们的良民，让他们恢复原来的劳役，并非没有用处。世人都认为张渊、徐辩精通术数，能判断成败，我请求问问他们：之前夏国统万城还没灭亡时，有没有失败的征兆？如果他们不知道，就是没有术数；如果知道却不说，就是不忠诚。”当时赫连昌也在场，张渊等人因自己之前确实没说过统万城会灭亡的话，惭愧得说不出话来。北魏皇帝非常高兴。

辩论结束后，大臣中有人责怪崔浩说：“现在南方的敌人（刘宋）正等着找我国的空隙，却放着他们不管去北伐柔然；如果柔然逃得远了，前方没有收获，后方又有强敌，该怎么应对呢？”崔浩说：“不对。现在不先打败柔然，就没办法应对南方的敌人。南方人听说我国攻克统万城以来，内心怀有恐惧，所以才扬言调动军队来守卫淮河以北地区。等我们打败柔然，往返这段时间里，南方敌人肯定不会行动。而且他们用步兵，我们用骑兵，他们能北上，我们也能南下；对他们来说非常困难，对我们来说却不算劳累。何况南北风俗不同，水路陆路条件也不一样，就算我们把黄河以南的土地让给他们，他们也守不住。为什么这么说呢？凭借刘裕的雄才大略，吞并关中后，留下他的爱子（刘义真），派良将辅佐，还有几万精兵，尚且守不住，最终全军覆没，士兵的哭喊声到现在还没断绝。何况现在刘义隆君臣远不如刘裕时代！陛下英明神武，兵马精锐强盛，他们要是真敢来，就像用小马小牛和虎狼搏斗，有什么可怕的！柔然仗着自己地处偏远，认为我国无力制服他们，长期放松戒备，所以夏天就分散部众放牧，秋天牲畜肥壮时才聚集起来，背离寒冷地区、前往温暖地区，南下侵犯劫掠。现在趁他们没有防备突然袭击，他们一定会望见我们的烟尘就惊慌逃散。公马会保护母马，母马会留恋小马，奔跑时难以控制，又得不到水草，过不了几天，必然会聚集在一起陷入困境，我们就能一举消灭他们。暂时劳累换来长久安逸，这个时机不能错过，问题在于陛下有没有这个决心。现在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为什么要阻止呢！”寇谦之对崔浩说：“柔然真的能打败吗？”崔浩说：“一定能打败。只是担心将领们见识浅陋，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入，导致不能彻底消灭他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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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宋文帝趁北魏使者返回的机会，告诉北魏皇帝说：“你赶紧归还我国黄河以南的土地！不然的话，我就要让全体将士尽全力攻打你。”北魏皇帝正商议讨伐柔然，听到这话大笑，对大臣们说：“刘宋这些像龟鳖一样的小子，自己都顾不上自救，能有什么作为！就算他们真敢来，要是不先消灭柔然，就是坐等敌人来攻，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这不是好计策。我出兵的决心已经定了。”

庚寅日，北魏皇帝从平城出发，派北平王长孙嵩、广陵公楼伏连留守都城。北魏皇帝从东路前往黑山（今内蒙古包头西北），派平阳王长孙翰从西路前往大娥山，约定在柔然王庭会师。

五月壬辰日初一，发生日食。

王敬弘坚决辞让尚书令一职，上奏章请求返回东部家乡。癸巳日，宋文帝改任王敬弘为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准许他返回东部。

丁未日，北魏皇帝抵达漠南（今蒙古高原大沙漠以南地区），留下粮草辎重，率领轻骑兵，每人配备两匹马加速袭击柔然，抵达栗水（今蒙古国克鲁伦河）。柔然纥升盖可汗此前没有防备，原野上到处是百姓和牲畜，众人惊慌逃散，没人能收拢部众。纥升盖可汗烧毁营帐，向西逃走不见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弟弟匹黎先统领东部部落，听说北魏军队来犯，率领部众想前往与哥哥会合；途中遇到长孙翰的军队，长孙翰截击他们，大败匹黎先，杀死他手下的首领几百人。

夏国君主赫连定想重新夺回统万城，率领军队向东抵达侯尼城（今陕西靖边附近），因不敢前进而返回。

河西王沮渠蒙逊讨伐西秦，西秦王乞伏暮末留下相国元基镇守枹罕（今甘肃临夏），自己迁都到定连（今甘肃临夏东南）。

南安太守翟承伯等人占据罕幵谷（今甘肃临夏西南）响应北凉，乞伏暮末打败他们，进军到治城（今甘肃临夏西北）。

西安太守莫者幼眷占据沠川（今甘肃临洮南）反叛，乞伏暮末讨伐他，却被莫者幼眷打败，返回定连。

沮渠蒙逊抵达枹罕，派世子沮渠兴国进攻定连。六月，乞伏暮末在治城迎击沮渠兴国，活捉了他，又追击沮渠蒙逊到谭郊（今甘肃临夏西北）。

吐谷浑王慕容慕瓂派弟弟慕容没利延率领五千骑兵，会合沮渠蒙逊讨伐西秦，乞伏暮末派辅国大将军段晖等人截击，大败他们。

柔然纥升盖可汗逃走后，部落四处溃散，躲藏在山谷中，各种牲畜散落在原野上，没人收拢。北魏皇帝沿着栗水向西行进，抵达菟园水（今蒙古国图拉河），分派军队搜索征讨，范围东西达五千里，南北达三千里，俘虏和斩杀了很多柔然人。高车各部落趁北魏军队的威势，劫掠柔然。柔然各部族先后向北魏投降的有三十多万户，北魏缴获战马一百多万匹，牲畜、车辆、营帐遍布山野沼泽，数量大概有几百万。

北魏皇帝沿着弱水（今蒙古国扎布汗河）向西行进，抵达涿邪山（今蒙古国阿尔泰山脉东南部）。将领们担心深入敌境会有埋伏，劝北魏皇帝停止前进，寇谦之把崔浩的话告诉北魏皇帝，但北魏皇帝没有听从。秋季七月，北魏皇帝率领军队向东返回；抵达黑山时，按照战功大小，把缴获的物资分别赏赐给将士。不久后，北魏皇帝从投降的柔然人口中得知：“可汗此前就有病，听说北魏军队来了，不知所措，于是烧毁帐篷，用车子载着自己，率领几百人进入南山（今蒙古国南部山区）。百姓和牲畜聚集在方圆六十里的地方，没人统领，当时距离北魏军队只有一百八十里，因追兵没到，才慢慢向西逃走，只有这部分人得以幸免。”后来又听凉州的胡商说：“如果当时再前进两天，就能把柔然全部消灭了。”北魏皇帝对此非常后悔。纥升盖可汗因愤懑抑郁而去世，他的儿子郁久闾吴提即位，号称敕连可汗。

武都孝昭王杨玄病重，想把国家交给弟弟杨难当。杨难当坚决推辞，请求立杨玄的儿子杨保宗，自己辅佐他；杨玄答应了。杨玄去世后，杨保宗即位。杨难当的妻子姚氏劝杨难当自己称帝，杨难当于是废黜杨保宗，自称都督雍、凉、秦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

河西王沮渠蒙逊派使者送三十万斛粮食到西秦，想赎回世子沮渠兴国，西秦王乞伏暮末不答应。沮渠蒙逊于是立沮渠兴国同母弟弟沮渠菩提为世子。乞伏暮末任命沮渠兴国为散骑常侍，把自己的妹妹平昌公主嫁给了他。

八月，北魏皇帝抵达漠南，听说高车东部部落驻扎在巳尼陂（今俄罗斯贝加尔湖），人口和牲畜很多，距离北魏军队有一千多里，就派左仆射安原等人率领一万骑兵进攻。高车各部落前来投降的有几十万户，北魏缴获马、牛、羊一百多万头。

冬季十月，北魏皇帝返回平城。把柔然、高车投降归附的百姓迁到漠南，东起濡源（今河北滦河上游），西到五原阴山（今内蒙古阴山），在这三千里的区域内，让他们耕种放牧，并向他们征收赋税；命令长孙翰、刘絜、安原以及侍中、代郡人古弼共同镇守安抚他们。从此，北魏民间的马、牛、羊和毛毡、皮革价格都变得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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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皇帝加封崔浩为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以奖赏他出谋划策的功劳。崔浩擅长观测天文，经常把铜块放在醋里，夜晚观测到天象异常，就用铜块在纸上写字记录异常情况。北魏皇帝经常去崔浩家，询问灾异之事，有时来得仓促，崔浩来不及系好腰带；崔浩献上简单的饭菜，来不及做得精美，北魏皇帝也一定会拿起筷子品尝，有时甚至站着尝一口就回去。北魏皇帝曾带崔浩出入自己的卧室，从容地对崔浩说：“你才智渊博，侍奉过我的祖父和父亲，三代都尽忠职守，所以我把你召到身边。你要尽心忠言劝谏，不要有所隐瞒。我虽然有时会发怒，不听你的话，但最终都会认真思考你的意见。”北魏皇帝曾指着崔浩，对刚投降的高车部落首领说：“你们看这个人，身材瘦弱，连弓矛都拉不动、拿不起，但他胸中所藏的谋略，却比兵器还厉害。我虽然有征伐的志向，却不能自己决断，前后取得的战功，都是这个人教导的结果。”又对尚书下令说：“凡是军政大事，你们不能决断的，都要咨询崔浩，然后再施行。”

西秦王乞伏暮末的弟弟乞伏轲殊罗与文昭王的左夫人秃发氏私通，乞伏暮末知道后禁止他们。乞伏轲殊罗害怕被治罪，就和叔父乞伏什寅谋划杀死乞伏暮末，拥戴沮渠兴国逃往北凉。他们让秃发氏偷取城门钥匙，结果拿错了钥匙，守门人把这件事报告了乞伏暮末。乞伏暮末把他们的同党全部抓起来杀掉，却赦免了乞伏轲殊罗。捉住乞伏什寅后，用鞭子抽打他，乞伏什寅说：“我宁可被你杀死，也不愿被你鞭打！”乞伏暮末大怒，剖开他的肚子，把尸体扔进河里。

夏国君主赫连定从小就凶暴无赖，不被他的父亲赫连勃勃（世祖）看重。这个月，赫连定在阴盘（今陕西长武）打猎，登上苛蓝山，眺望统万城，哭着说：“先帝如果当初让我继承大业，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呢！”

十一月己丑日初一，发生日食，太阳没有完全被遮住，像钩子一样，星星在白天出现，直到傍晚才消失，黄河以北地区天色昏暗。

北魏皇帝向西巡视，抵达柞山（今山西大同西）。

十二月，河西王沮渠蒙逊、吐谷浑王慕容慕瓂都派使者到刘宋进贡。

这一年，北魏内都大官、中山文懿公李先，青冀二州刺史安同都去世了。李先享年九十五岁。

西秦发生地震，野草都自行倒转。

元嘉七年（庚午年，公元430年）

春季正月癸巳日，宋文帝任命吐谷浑王慕容慕瓂为征西将军、沙州刺史、陇西公。

庚子日，北魏皇帝返回皇宫。壬寅日，宣布大赦天下。癸卯日，又前往广宁，游览温泉。

二月，北魏平阳威王长孙翰去世。

戊辰日，北魏皇帝返回皇宫。

宋文帝自从即位以来，就有收复黄河以南土地的志向。三月戊子日，他下诏挑选五万精兵交给右将军到彦之，让到彦之统领安北将军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的水军进入黄河；又派骁骑将军段宏率领八千精锐骑兵直捣虎牢（今河南荥阳西北），豫州刺史刘德武率领一万士兵随后进发，后将军、长沙王刘义欣率领三万士兵监管各路征讨军队。刘义欣是刘道怜的儿子。

宋文帝先派殿中将军田奇出使北魏，告诉北魏皇帝说：“黄河以南原本是宋国领土，中途被你们侵占，现在我们要收复旧有疆域，与黄河以北无关。”北魏皇帝大怒，说：“我还没断奶时，就听说黄河以南是我国土地。这怎么能给你们！你们要是一定要进军，现在我暂且撤兵避让，等冬天天寒地冻、黄河结冰坚固，我自会再夺回来。”

甲午日，宋文帝任命前南广平太守尹冲为司州刺史。长沙王刘义欣出兵镇守彭城（今江苏徐州），为各路军队声援。又派游击将军胡藩驻守广陵（今江苏扬州），代理府州事务。

壬寅日，北魏封赫连昌为秦王。

北魏有一千多家刚迁徙来的敕勒人，苦于当地将领官吏的掠夺欺压，发出怨言，约定等草木生长、牛马肥壮时，逃回漠北。尚书令刘絜、左仆射安原上奏请求趁黄河冰层还没融化，把他们迁到黄河以西。等来年春天冰层融化，让他们无法向北逃跑。北魏皇帝说：“这些人习惯自由散漫，时间久了，就像圈里的鹿，逼得急了会冲撞逃跑，缓一缓自然会安定。我自有处置办法，不用麻烦迁徙。”刘絜等人反复坚持请求，北魏皇帝才同意把三万多户敕勒人迁到黄河以西，西至白盐池（今宁夏盐池）。敕勒人都很惊恐，说：“把我们圈在黄河以西，是想杀我们啊！”于是谋划向西逃往凉州。刘絜驻守在五原黄河以北，安原驻守在悦拔城，防备他们叛乱。癸卯日，几千名敕勒骑兵反叛，向北逃走，刘絜追击他们；逃走的人没有粮食，饿死的人前后相连。

北魏南部边境的将领上奏说：“宋人正在加紧备战，准备入侵。请派三万兵力，在他们还没出兵时主动出击，足以挫败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敢深入我国境内。”还请求把边境上的黄河以北流民全部杀掉，以断绝宋人的向导。北魏皇帝让大臣们商议，大臣们都认为应该这样做。崔浩说：“不行。南方地势低洼潮湿，进入夏季后，雨水增多，草木茂密，空气闷热潮湿，容易引发疫病，不能出兵。而且他们已经严密防备，守城一定坚固，我们驻军长期攻打，会导致粮草运输跟不上；分兵四处劫掠，又会使兵力分散薄弱，无法应对敌人。现在攻打他们，看不到好处。他们要是真敢北上，应该等他们劳累疲惫，到了秋凉马肥的时候，趁势夺取他们的粮草，再慢慢进军攻打，这才是万无一失的计策。朝廷大臣和西北守将，跟随陛下征伐，向西平定赫连氏，向北打败柔然，缴获了很多美女、珍宝，牛马成群。南部边境将领听说后很羡慕，也想南下劫掠获取财物，他们都是为了私利，给国家惹事，不能听从他们的建议。”北魏皇帝于是停止了出兵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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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们又上奏：“南方敌人已经来了，我们管辖的兵力太少，请求挑选幽州以南的精锐士兵帮助我们防守，同时在漳水岸边造船，严密防备来抵抗敌人。”大臣们都认为应该按他们的请求办，还提议任命司马楚之、鲁轨、延之等人为将帅，让他们招诱南方百姓。崔浩说：“这不是长久之计。司马楚之等人都是宋人畏惧忌惮的人，现在他们听说我国出动幽州以南的全部精兵，大量建造战船，还派轻骑兵跟随，会认为我国想扶持司马氏重建政权、诛杀刘氏宗族，一定会全国震惊，害怕灭亡，就会出动全部精锐兵力，齐心协力拼死抵抗，那样我们南部边境的将领就无法抵御了。现在大臣们想用武力吓退敌人，反而会加速他们的进攻。散布虚假声势却招来实际祸患，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所以司马楚之这类人，我们任用他们，宋人就会来进攻；我们不用他们，宋人就会停止行动，形势就是这样。而且司马楚之等人都是追求小利的平庸之才，只能招集一些轻薄无赖之徒，不能成就大功，只会让国家战事不断、灾祸接连发生。过去鲁轨劝说姚兴夺取荆州，结果一到那里就战败溃散，鲁轨自己被蛮人掳走卖掉当奴隶，最终还连累姚泓陷入灾祸，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例子。”北魏皇帝不认为崔浩说得对。崔浩又陈述天象，认为南方出兵一定不利，说：“今年有害的星气出现在扬州（刘宋疆域），这是第一点；庚午年属于‘自刑’之年，先出兵的人会受伤害，这是第二点；日食时白天昏暗，星宿正对着斗宿、牛宿（对应南方），这是第三点；火星隐伏在翼宿、轸宿之间，预示着动乱和丧事，这是第四点；太白星还没出现，此时进军的人会失败，这是第五点。振兴国家的君主，先治理好人事，再充分利用地利，最后观察天时，所以每次行动都万无一失。现在刘义隆的国家刚建立不久，人事还没协调好；灾异多次出现，天时不顺应；船只航行却遇到河水干涸，地利没有充分利用。这三点没有一点符合，而刘义隆还要出兵，必定失败无疑。”北魏皇帝无法违背众人的意见，于是下诏让冀州、定州、相州建造三千艘战船，挑选幽州以南的守兵集中到黄河岸边防备宋军。

西秦乞伏什寅的同母弟弟、前将军乞伏白养，镇卫将军乞伏去列，因乞伏什寅的死而有怨言，西秦王乞伏暮末把他们都杀了。

夏季四月甲子日，北魏皇帝前往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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