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皇太孙把巡访途中记下的见闻整理成册,取名《天下见闻录》。他没有请翰林院的学士代笔,而是亲手抄写,字迹虽不如朝臣工整,却带着泥土的质朴和旅途的温度。
“这不是官样文章,”他对萧煜和沈清辞说,“是给天下人看的故事——淮南老农怎么堆草帘,西域织工怎么染金线,北疆牧民怎么分草场,都是实实在在的日子。”
沈清辞翻开书页,看到里面夹着一片淮南的稻叶,一朵西域的格桑花,还有一张北疆的羊毛毡碎片,像把天下的气息都收进了册子里。“这样好,”她笑着说,“看书时能闻到日子的香味。”
《天下见闻录》和《天下农桑录》一起刊印,很快传遍街巷。茶馆里的说书人把里面的故事编成唱词,孩子们拿着插图本临摹,连目不识丁的老农都要请人念一段,听到熟悉的地名和人名,就咧着嘴笑:“这说的是俺们村的事!”
西域的织工们被书中江南苏绣的细腻打动,组团来中原求学。领头的是阿木的妹妹,她带着十二名沙狼部落的姑娘,背着装满金线和羊毛的行囊,一到京城就直奔织绣坊。
“太子妃娘娘,”她捧着西域的特产——一块用金丝和驼绒织成的挂毯,上面绣着草原的落日,“我们想学苏绣的配色,把草原的风景绣得更温柔。”
太子妃笑着应下,特意请了江南最有名的绣娘来教。绣娘们起初对西域姑娘的“粗针大线”有些偏见,直到看到她们用金线勾勒的狼图腾,灵动得仿佛要从布上跳下来,才收起轻视,认真交流起来。
沙狼姑娘们学苏绣的劈丝、晕染,江南绣娘则学西域的金线盘绣、羊毛戳绣。没几天,绣房里就出现了新奇的作品——用苏绣的花鸟做底,西域的金线做边,既有江南的温婉,又有草原的奔放。
皇太孙来看她们时,正赶上大家合力绣一幅“丝路繁花图”。图上,中原的商队和西域的驼队在驿站相遇,驿站的廊柱上挂着苏绣的海棠,毡房的帘子上缀着金线的格桑,和谐得像一首无声的歌。
“这才是最好的绣品,”皇太孙说,“有你们的影子,也有我们的影子。”
阿木的妹妹红着脸说:“我们想把这幅图送给娘娘,感谢她让我们知道,绣针也能像刀剑一样,连起天下。”
沈清辞收到“丝路繁花图”时,正坐在碎玉轩的海棠树下,给萧煜缝一个新的荷包。她把图挂在廊下,海棠花落在图上的金线上,像给繁花又添了几分艳色。
“你看,”她对萧煜说,“当年你我在雁门关用刀剑守护的,不就是今天这针线下的安宁吗?”
萧煜望着图上的商队和驼队,想起当年浴血奋战的边关,忽然觉得,那些伤疤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刀剑能划定疆界,却画不出这样的繁花;权力能号令天下,却织不出这样的和谐。
这年夏天,江南的绣娘也去了西域。她们带着苏绣的花线和绷架,在草原的毡房里教牧民姑娘们绣荷花、绣鸳鸯。牧民们用新鲜的羊奶调制染料,染出的丝线带着淡淡的奶香,绣出的荷花竟有了几分草原的旷达。
消息传回京城,皇太孙把她们的作品汇编成《丝路绣谱》,附在《天下见闻录》后面。书里既有江南的“烟雨杏花”,也有西域的“大漠孤烟”,还有中原与西域合绣的“莲开并蒂”,成了同源堂学子们最爱的课本。
“原来手艺也能成亲家,”小皇孙的学弟们捧着绣谱,叽叽喳喳地说,“就像中原和西域一样。”
入秋时,皇太孙再次启程巡访,这次去了岭南和东海。岭南的农户用他教的“立体种植法”,在桑树下种生姜,在棉花田边栽甘蔗,收成比往年翻了一倍;东海的渔民则学着用蚕丝修补渔网,网眼更细密,捕的鱼也更多了。
他把这些新发现记在《天下见闻录》的续篇里,还画了许多草图——生姜如何在桑树下生长,蚕丝渔网如何编织,旁边用通语和中原话标注着,生怕别人看不懂。
萧煜和沈清辞坐在暖炉边,翻着他捎回来的书稿,看着上面越来越老练的字迹和越来越精准的图画,忽然觉得,这孩子的脚印已经遍布天下,每一步都踩得扎实,踩得温暖。
“你看这生姜的画法,”沈清辞指着草图,“比去年画的蚕宝宝像样多了。”
萧煜笑着点头,拿起海棠拐杖敲了敲地面:“因为他的心里,装着的不只是生姜,还有种生姜的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海棠树的枝桠照进来,落在书稿上,像给那些文字和图画镀了层银。他们知道,这书稿上的每一笔,都不是冰冷的记录,而是温热的牵挂——牵挂着岭南的生姜长得好不好,东海的渔网牢不牢固,牵挂着天下的人,是否都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种出希望,织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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