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久不答复,从萤低声道:“若是三公子仍不愿,换成贵府其他公子也可行,只要能护住吾家——”
“我知道了。”谢玄览不想再听下去,冷淡截断她的话,轻踢马腹往府门走。
从萤又急切地追问了一句:“那我妹妹和家中被关押的亲眷……”
谢玄览说:“最迟明日午后,我会找虎贲卫要人,也会请太医到贵府,给你妹妹看伤。”
“多谢三公子!”
这句谢倒是真情实感,从萤仿佛过意不去,跟在马后向前走了几步,解释道:“若非贵主逼迫太甚,吾家并不愿牵累三公子,将来若情势好转,或三公子有意中人,是离是休,全凭三公子作主。”
好一个是离是休,任凭做主。
这回谢玄览直接懒得理她,驭马进府后,命人将她关在了门外。
晋王从梦里醒来,仍十分恍惚,依稀觉得梦中愁雨氤氲出来,连骨缝里也泛起湿潮。
他恍惚唤了一声“阿萤”,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是为他把脉的张医正。
张医正说:“殿下本就根底弱,多思多虑更伤本,方才殿下的
脉跳如豆,是痛惊之兆,可是梦里魇住了?”
晋王望着帐顶,心绪五味难平。
是啊,从前事,已经是梦里事了。
那时他错以为,答应与阿萤的婚事只为守约,他也是被勉强的人。他以为对她的一切不同都起于怜悯,如今梦里旁观,方知是自欺欺人。
他虽只见了她两次,然而情愫蔓延却如秋雨侵夜,无声无息,无穷无尽。
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
*
晋王在榻上休养了三天,堪堪能下地走动,他勉力在后苑走了一圈,觉有许多双眼睛在暗中打量他。
这座四处漏风的晋王府,仿佛高高垒起的戏台,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旁人眼,王府里不知多少婢仆,吃的是百家饭。
他在冷冽的秋风里站了许久,吩咐王府管家杜长史将府中婢仆的名册和卖身契等取来。杜长史连忙禀报长公主,长公主忧心忡忡寻过来。
长公主问:“莫非是哪个奴才怠慢了你?你只管与我说就是,何必费心费力。”
晋王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几名女官身上,打量片刻,心里对她的驭人能力有了数。
他说:“我想选几个人做近侍。”
长公主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找陛下要。”
晋王轻轻摇头:“不必兴师动众,就在府里选。”
他用了两天时间,将王府七百多名婢仆的名录与卖身契过目一遍,又对比着从前进出府门的登记造册、支取物事的账本,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五十多个名字。
这些人,都有可能是旁人安插在王府的眼线。
他让管家长史去给这些人传话:“晋王殿下要在你们之中选近侍,考校你们的心性和耐力,若有人想参选,就着单衣站在庭院里,头顶三十斤重的铁板,不吃不喝,谁站的时间久,谁就有机会。”
听说能到晋王身边侍奉,五十多人皆跃跃欲试,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按吩咐站好,皆是势在必得的气势。
晋王坐在小阁楼上饮茶读书,不时向下望一眼,到日暮时分,起了凉风,已经有人开始悄悄换脚松劲儿。
他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长史来向他禀报:“昨天半夜有七个人冻晕了,灌了药后醒来,正在堂下歇着。”
晋王问:“他们可还想继续站?”
“有三个人想,有四个人不想了。”
晋王说:“叫想站的人继续站,不想站的人回去。”
接着又是一整天的水米未进,有人不小心松了胳膊,被铁板砸伤,长史命人抬了下去。
开始有人小声抱怨:“这样干站着能瞧出个啥,是能跑能跳,还是能抗能打?又不是抢着当三品大官,平白遭这样的罪,划不来。”
晋王听见这话,叫来长史:“去问问他们,若有人想放弃,现在就能领十两银子回归原位。”
长史领命而去,约半个时辰后回来复命:“回殿下,仍有二十个人不肯走。”
晋王说:“那就继续站。”
长史犹豫道:“再站一夜,恐怕要出人命。”
晋王淡淡道:“他们都不怕,你怕什么。”
于是又生生熬过一夜,二十个人里熬走了五个,剩下十五人冻得面唇僵紫,两眼直,瞧着随时都能厥死过去。
晋王用过早茶后终于召见了他们,对他们说:“你们这样的心性,留在本王一个闲人身边,实在浪费,不如荐你们去虎贲卫,护佑天子,立功成名。”
没有人应声。
晋王又说:“或者赠尔等十金,奉还卖身契,随你们各奔前程。”
依然没有人应声,晋王垂目笑了。
“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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