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服气,小声嘟囔道:“我头一遭成婚,不了解流程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因他说得很小声,周围不管听到没听到的,全当没听见。
许是刚才堂前那一摔给李青壑摔清醒了,他这会儿神采奕奕,终于有几分平日招猫逗狗的混不吝,甫一拿到直条条的喜秤,忍不住手痒转了两圈,然后才勾住盖头一角,缓缓揭开。
先入眼的是精致白净的下颌。
两瓣鲜红饱满的唇,唇珠小巧精致,面颊上敷着薄薄一层细腻的香粉,两腮点涂些许胭脂,艳如春桃。
最叫人心神一荡的,却是那双漆黑的瞳。
眼帘起,如沉渊静水般的眸子望向他,轻而易举攫去与她对视之人的全部神思,其上却又浮着浅薄的水痕,盈盈相望间,似脉脉含情。
正如早先李青壑仰望得见的夜空。
李青壑脑中“轰——”一声,刚回来点的“神”又一哄而散。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凝睇着他的女子,恍惚间与透过屏风、发帘的影子重合,数次在梦中得见的模糊身影忽然有了清晰的面孔,与眼前人分毫不差。
于是李青壑再无处抵赖。
“咚咚——”
他听见了擂鼓声。
可周围分明静悄悄。
李青壑捂住胸口,感受到一下胜过一下的有力冲撞,方知那原来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似被什么东西堵死,吐不出半个字。
遮挡视线的盖头挪开。
严问晴一抬眸,就瞧见个俊俏的——
傻子。
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呢。
但见李青壑两眼发直,唇瓣微张,要是嘴角再挂点涎液,那可就更像傻子了。
严问晴想:也许我可以去掉“像”字。
上一次面对面,他是个挺拔的野人,这会儿倒是把脸露出来了,可惜是个清秀的傻子。
严问晴打量着他剑眉凤眼,这是一双漂亮的瑞风眼,理应大而有神,可惜现在两眼空空,里头该有的神魂不知归于何方。
两腮还有些团,下颌已初见男人的棱角,倒显得他有几分青涩的可爱。
配上这一身精致而得体的礼服玉冠,乍一瞧真是翩翩公子。
也只能乍一瞧。
严问晴面无表情地撇开眼,省得被眼前男色所惑,更要痛惜这样一张姣好的面容,长在此等劣迹斑斑之徒身上。
可严问晴别过头,在李青壑看来却是害羞的模样。
他心头一荡,泛起密密的甜。
嘴角的笑刚刚弯出一点苗头,李青壑又悚然一惊,火速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的喜悦按下去。
——面前这家伙,可是母亲违背他的意愿,拿他终身大事如同儿戏,硬是迎娶回来的老女人,就是美若天仙又如何?你可是宁死也不肯娶她,迫于无奈还要约法三章的英雄男儿,李青壑啊李青壑,断不可违了男儿的骨气!
这般想着,李青壑挺起腰杆,直视严问晴。
只一眼,他又泄了刚找回的骨气。
她潋滟的眸光,像一柄细毛的小刷子,在他的脑门上轻轻一扫,顿时酥得脊梁骨都软了,哪还有什么骨气?
这这这……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于是李青壑看也不敢再看严问晴一眼,低着头看自个儿鞋面打个转,扑棱扑棱往门外飞去。
眨眼的工夫已没了人影。
在场众人呆愣愣地看着李青壑屁滚尿流地冲出洞房,好似身后追着猛兽蛇蝎。
这是怎么意思?
喜婆先反应过来,强笑着替他找补:“许是少爷忽然想到什么要紧事处置,且新妇稍等片刻。”
言罢,立刻操着快压不住急切的音调忙唤人出去寻!
世上还有什么要紧事敌得过洞房花烛夜?
——除非洞房里坐着个母夜叉。
严问晴这么好涵养的人,想到这儿也不免当着众人面儿脸色一寒。
好你个李青壑,你且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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