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李青壑翻身下马,他正是脑中一片混沌,看到熟悉的家门口,就循着习惯直愣愣往里走。
“且慢!”
旁边一道迎亲的亲朋立马拦他,笑着提醒道:“新娘还在花轿里呢!”
李青壑恍然。
他转身瞪着静悄悄的花轿,慢吞吞挪到轿帘前,手脚都在造反,不听他使唤,险些叫路上一块翘起的青砖绊倒一头扎进花轿里。
万幸同行人在旁扶了他一把。
周围人“嗨哟”、“哎呀”笑个不停。
奇的是,平日将面子看得比天还大的李小爷,这会儿被如此多人转着圈看笑话,竟一点儿没恼。
许是他只盯着眼前的花轿,什么动静都听不着。
李青壑似提线木偶般接过绕着红绸绢花的喜杆轻轻揭开轿帘,端坐其间的新娘子微微抬头,隔着薄纱制成的盖头,隐隐约约瞧见她笔挺的鼻,红润的唇。
本来就浑浑噩噩的脑袋立时成了木头疙瘩。
脖子上顶着摆设的李小少爷举着喜杆杵在原地,直到福人将严问晴手中的红绸塞到李青壑手中,他才像个刚刚被拨动了关窍的偶人,僵着手脚扯住红绸转身往里走。
严问晴抬眸。
倒是窄腰宽肩,少年已初长成男人的身形,就是眼前的背影哪怕隔着一层半透的盖头,也掩不住行走间的僵硬。
严问晴敛下眸光,随他出轿。
她心下却哂笑:果真是心不甘情不愿,短短几步路活像走向断头台。
循着婚俗,新妇需落夫君半步,以示夫唱妇随。
偏严问晴腹中空空,又在憋闷的轿子里颠了好半天,这会儿头晕目眩、脚下发飘。
前头领路的家伙还磨磨蹭蹭。
直恨得严问晴想一脚踹开他,自去堂中三拜,再入洞房好好歇神。
她恼到不行,暗骂:婚前将我引至假山给我难堪也就罢,这会儿竟有此等磋磨人的下马威,真是我小瞧他了。
谁知道安安静静的新娘子这会儿恨不得对新郎啖其肉、寝其皮,万幸有红艳艳的盖头遮盖,才没叫人看出她冷若冰霜的模样。
李青壑的模样却无遮掩。
木瞪瞪一点儿笑意也无,不像去拜堂,倒像去上坟。
别说去岁李小爷那人尽皆知的拒婚闹剧,就是后边老实定亲了,凡在他面前提到这桩婚事,李青壑当时就是再开怀,也会瞬间落下脸,气冲冲离去。
是以在此大喜之日,见他这副模样,哪怕做客的亲朋也不免有些小声议论。
及至阶前,李青壑一脚踢到台阶。
他低头才发现自己要抬步上去,忙不迭牵起膝盖挪步。
这时,身旁的严问晴忽然轻轻一晃。
两人挨得近,严问晴稍动便撞着李青壑,她好似有些站不稳。
细微的动作几乎只有她身边的李青壑看见了,他顾不得脚下还未踏稳,立马侧身扶严问晴,一扭身却是手、脚、腰各摆各的,又叫筋骨连在一起没法逃去做各自的事儿,于是李青壑在众目睽睽之下摇摇摆摆,“砰”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围霎时间哄堂大笑。
因他先时在门口就差点摔倒惹出笑话,这会儿根本没人怀疑他不是自己脚下没站稳。
而人仰马翻的李青壑现在总算是听见周遭的喧闹,红着脸仰头,目光自下而上绕过盖头,凝在严问晴微勾的唇角边。
严问晴早在他快站不稳的时候就松开握着红绸的手。
柔滑的绸缎像条小蛇,自她玉手间溜走,从李青壑虎口垂下,绕过他的手肘,缠着他的双腿,蜷在他的腰间。
李青壑怔怔地看着严问晴后退半步,任由旁人上前搀扶他。
她像刚刚吃饱的餍足蛇儿,盘在一边冷眼旁观。
李青壑叫这样无端到匪夷所思的联想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可再看去,严问晴低眉顺眼地静立,婷婷袅娜,与这世间所有的新娘子一般美丽而柔顺。
他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而李青壑后看也不敢看严问晴一眼,只将红绸的另一头塞进她怀中,逃似的蹿进喜堂,苦得身后牵着红绸的严问晴风筝般在后追撵,跑得气喘吁吁,空荡荡的五脏庙翻江倒海。
站定后严问晴暗暗咬牙:那一下还是摔轻了,该佯装无措一脚踩上去,再狠狠碾上一通,方解我心头之恨!
好在阶前至中堂的路程短些,没再给严问晴机会。
火急火燎的拜完堂,叫人簇拥着入栖云院。
李青壑从来觉得自己房间宽敞,今日不知为何如此逼仄,喜婆、婢女、小厮都挤在这处,捧着喜秤、甜果、酒杯站在一旁。
花样忒多。
他手忙脚乱,不知先拿哪一样,全赖喜婆在旁指挥,李青壑才搞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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