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责怪谁,因为真心瞬息万变。
深夜,明翡躺在床上,手机调弱后的淡光罩着冷淡的眉眼。
她很久没划动过屏幕了,正如屏幕上停着的聊天框,也很久很久没有新消息了。
几日了呢?
时间在她这过得太快,算不清了。
真心瞬息万变,她们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钟聿行这样的人。
庆幸的是,他至少没以虚情待过她,说帮她,的确帮了,后来蒋序之也不再难为或逼她什么了,如今似乎还在谈新投资,每日过得风生水起。
这样结束挺好的,当作人生一场虚无的梦,梦里刮过她这辈子没体验过的疯狂凛冽的山风,哪怕还在心中呜咽,也该醒了。
只是那瓶酒……
她闭上眼睛,但难以入睡,神智在长时间的黑暗里短暂抽离,又短暂回到身体里,反复折磨,就这么荒唐地挨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明翡静悄悄地爬下床,洗漱过后,她蹲在地上,拆开周思为装东西那袋子。
乌灯瞎火的,她也看不清里头有什么,好像是些三明治、面包之类的,总之给量分三份匀了匀,放到每个人的桌上。
尔后,才无声无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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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最后一日,钟家会循例办一场家宴,让老爷子多见见家族里新一茬长出来的年轻人们,只是他嘴上讲没那么多规矩,有空再回,但也多的是旁支族系每月风雨无阻地去他面前露个脸,争取哪日能得他几分青眼,便也成飞黄腾达的命了。
其实名姓里但凡带个“钟”字,生下来日子就比普通人好上几倍有多,但望着头上身份顶顶贵重的那几位,总还是眼热的。
钟平山身体不好,早在五年前,已携妻子葛如碧住上了一座半山园林老宅。
门前两扇宏伟的朱漆大门,被来往车辆照得泛白失色。跨过腿肚高的门槛,迎面是一方太湖石堆叠成错落假山的造景,流水自山顶跌落,汇成底下一方秀气小巧的池塘。
钟聿行来得晚,没着急进去,立在这塘边撒了些鱼饵,看里头吃得圆滚滚的锦鲤抢食抢得浪花四溅,会给喂食那人心里带来些奇妙的满足感。
他无端想到一人。
要是也同这鱼般,喂她吃的,便乖乖张嘴,该多好。
可惜他不想将她世界划得如这方池塘那样小,只能望着方寸天空,以为落下的鱼食是上天馈赠的雨露。
那样太蠢了。
两三刻钟后,他进入主厅,给为数不多的几人略略招呼过,就来到主桌前,顺理成章坐在了钟平山旁边。
那位置空了许久,专门留给他的。
但他迟到后落座时,钟元晖父子还在外桌招呼得热烈,许多名姓压根抬不到他们面前的远房亲戚,也被他笼络得认为高门里还有三分人情味。
正是春夏交际的夜晚,风里的热意上来了,但偌大的主厅没有开空调。
钟平山套着厚度适中的长外套,臌胀的领子给脖子围得密不透风,挨靠在专门根据他身体习惯设计的椅子上,揣着手,活脱脱一樽塑了金身的佛像。
他早年因为某些事伤到了身体,落下病根,年纪越大越畏寒。尤其到了冬天,一整日一整日地窝在房间里读书写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至亲也难得见他一面。也因为他这习惯,这些年许多求上门的烂人烂事都被打发了回去。
“阿行,不是让你不用来么。”钟平山半耷着眼睛,声音听上去已经倦了,“明天要出差,今晚好好休息才是正事。”
“好一段时间没来探望您了,是爷爷不想见我了?”
“糊涂话。”他干薄的双唇动了动,似是笑的,“我想你日日跟我下棋,你又可能做到?”
“爷爷发话,我巴不得丢了外头那些事儿,住到这儿来讨个清闲。”
“你小子想清闲,担儿都落你大哥头上了,他也不答应啊。”
这段对话还没结束,钟元晖父子也回到主桌坐下,没头没尾地听了后半截。作为长子长孙的钟世承,面不改色,主动向钟聿行点了下头。
钟平山眼睛浑浊,如滴入了灰色墨水,搅开后给眼白染成了雾霾的灰色。眼珠子也不常动,常常定睛在没有意义的某处,叫人深思,他究竟还有几分从前钟家说一不二掌权人的杀伐果断。
但只有钟聿行知道,他会在慢慢阖眼又睁开的短暂时分,看过桌上所有人,尤其在某句意义不明的话前后。
他被看过,所以知道。
而今被看的,是钟元晖父子。
钟聿行对大哥笑了一笑,以作回应。至于话,不该他应的则不应,照常给老爷子斟茶,他饮酒。
半巡过后,有人端着酒来主桌讲吉祥话,其中一男的躬腰途中,颈间坠下一枚黄翡,引起了葛如碧的注意。
“借我看看。”
葛如碧发话,男人直接摘下,双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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