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脑部仿佛针扎一样地疼痛着,连带着灵魂一起。
&esp;&esp;安室透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瞬间眼角滑过脸颊,最终被风带走。
&esp;&esp;他的大脑迟迟无法工作。于是,整个人只能这样长久地站在漆黑与寂静之中,呆愣愣地看着月亮在海面上的巨大倒影。
&esp;&esp;
&esp;&esp;“波本。”
&esp;&esp;安室透好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esp;&esp;“波本?”
&esp;&esp;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可是他太累了,甚至没有力气回头。
&esp;&esp;天际逐渐泛起淡淡的粉色。
&esp;&esp;已经要日出了啊……
&esp;&esp;“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那道声音逐渐靠近。
&esp;&esp;贝尔摩德站定在安室透身旁,朝悬崖下望了一眼。
&esp;&esp;这座悬崖很高,下方海里散布着乱石。听说阿尔萨斯中了几十木仓后,从这里落了下去。
&esp;&esp;贝尔摩德也沉默了下来。
&esp;&esp;就这么傻傻地在岸边站了许久后,贝尔摩德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走吧。这次的事情……那位先生不会过多责难你的。”
&esp;&esp;她转头看向安室透。然后,贝尔摩德怔住了:“波本,你——”
&esp;&esp;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安室透面上的悲伤如有实质,他的脸颊上甚至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的眼神——
&esp;&esp;倏而,贝尔摩德有些落寞地笑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为了那孩子悲伤。”
&esp;&esp;安室透没有回答,他似乎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失去了,如今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
&esp;&esp;
&esp;&esp;安室透知道,他不该继续这样下去。
&esp;&esp;他需要打起精神来。
&esp;&esp;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esp;&esp;
&esp;&esp;贝尔摩德说,按照香槟的计划,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三个新人之中确实有卧底。只不过,他们暂时还无法确定卧底到底是谁。
&esp;&esp;安室透扯了扯嘴角,却做不出任何表情,只剩下内心的苦笑与自嘲。
&esp;&esp;他当然知道卧底是谁,他很清楚。
&esp;&esp;这个葬送了奥尔加生命的计划,他也参与了。他就是刽子手之一。
&esp;&esp;但是,他不能说。他只能永远保守着这个秘密。
&esp;&esp;谁应该为她的死负责。是他?是诸伏景光?还是香槟?
&esp;&esp;这些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esp;&esp;隐瞒自己与诸伏景光的身份是他原本的任务,抓住香槟也是他原本的使命。
&esp;&esp;到最后,他好像连一件事都无法为奥尔加做。
&esp;&esp;
&esp;&esp;奥尔加沉入大海。她感到寒冷,无限的寒冷。
&esp;&esp;身上的木仓伤似乎早已麻木,不再产生任何痛觉。
&esp;&esp;她随波逐流,陷入更深的海底。
&esp;&esp;她的意识断断续续不清晰。恍然间,借着偶然落入大海的一丝月光,她看见一只眼睛。黑色的眼睛,在黑色的皮肤上。那是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esp;&esp;它在看她。
&esp;&esp;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朝她靠近。她感觉到水波突然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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