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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你立功了。&rdo;微微一笑，陈明拍拍许忠义肩膀，&ldo;回头把情报行文，估计这一次，连戴主任都能记住你。&rdo;

把窃取的情报用行文格式誊写出来，并向军统本部提交，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苦差事。行文中，非但不能出现&ldo;估计、猜想&rdo;等模棱两可的字眼，而且还要注意措辞造句的语气。比如说对戴笠的称呼，&ldo;老板&rdo;这个词不是谁都可以用的，没有身份和地位的特务，一旦用上它，那就是自找麻烦。在戴笠面前，下属的自称也有说道，如果是在戴笠主持下，从训练班出身的特务，那他可以自称&ldo;学生&rdo;，并对戴笠尊称为&ldo;戴主任&rdo;。所以，许忠义在行文收尾的落款处，就写下了&ldo;学生忠义谨敬&rdo;。

&ldo;你是戴主任的学生？&rdo;陈明瞧着许忠义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ldo;是啊！&rdo;

&ldo;哪个班的？&rdo;

&ldo;这个……这个……你想问哪个班？&rdo;

陈明没听明白，这也难怪，许忠义他自己也没交代清楚。军统各时期的训练班，老许是班班不落。对他来说，学长学妹几乎是多如牛毛，连数都数不清。因此，你要想知道老许是不是自己同学，那就得先报上自己出自哪个班，不然非弄混淆不可。

&ldo;我是临澧班的，您是……&rdo;陈明点着手指，他越看越觉得许忠义眼熟。

&ldo;我也是呀！&rdo;许忠义欣喜欲狂。这点他倒没乱贴近乎，事实也正是如此。

&ldo;我想起来啦！一看你这字我就想起来啦！&rdo;紧紧攥住许忠义的手，陈明兴奋得快掉眼泪了，&ldo;当时啊，咱们有个书法大赛。你那一手好字，我是记忆犹新哪！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你这种字体！不过，我记得那个人好像叫……许振东？&rdo;

&ldo;不才姓许名振东，字忠义……&rdo;

&ldo;哎呀！哎呀！老同学呀！&rdo;可算是见到亲人了，两个人紧紧拥抱，互相拍着对方脊背。陈明口中不断念叨着&ldo;他乡遇故知，他乡遇故知啊！&rdo;

即是老同学，那关系可就又进了一层。两个人落座后，陈明对手下吩咐：今晚不吃高粱米了，要多炒几个菜，不但要炒好菜，而且还要备好酒。把锦州烧锅产的头酒，多弄它几坛子来。

&ldo;老同学呀！干了这么多年内勤，没少受罪吧？&rdo;看看许忠义那单薄的身材，陈明是一阵长吁短叹。

&ldo;嗨！那是自然了，内勤怎么也比不过你们外勤，太受约束了。&rdo;

&ldo;外勤也不行啊！&rdo;递给老同学一根烟，陈明感慨道，&ldo;我是民国二十八年奉命潜伏奉天，这一晃都六年了。那是天天在小鬼子眼皮底下打游击，说不准什么时候两腿一蹬，就回他姥姥家去了。多亏哥哥我命大……哎对了，你是哪年生人？&rdo;

&ldo;民国六年，祖籍浙江江山。&rdo;

&ldo;那我比你大，咱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了。我说老弟呀，幸亏你没放外勤，知不知道我这里的投胎率是多少？&rdo;

许忠义摇摇头。

&ldo;每年百分之四十，我的手下，整整换了两茬人。&rdo;

也就是说从潜伏沈阳伊始，那些追随陈明的革命同志，基本上是彻底死绝了。

&ldo;咱军统就这规矩‐‐用人用到死，前几年风头紧，哥哥我也不敢懈怠。现在好了，总算可以松口气了。&rdo;拍着大腿，陈明往沙发上一仰，长长舒了一口气。&ldo;不过我听说，重庆准备派人来接管沈阳。老弟呀！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rdo;

这就是明显的试探，陈明想通过许忠义的反应，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背景，也想知道他此行究竟代表着哪一方利益。倘若他没可能跟自己一条心，那就要尽早防范另做打算，以免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山药，却在一夜间被个外人给刨了。

第14章合伙陈明

许忠义一眼就看穿了陈明的小心思。所谓职场无朋友，再好的关系也不能涉及到利益，否则眼前还跟你称兄道弟的人，转身就可能将你置于死地。

&ldo;不管谁来，小弟只奉上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rdo;许忠义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只要老兄你把眼前的势力巩固好，那就没人能把你怎样。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浪费太多口舌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信息，这就已经足够了。

晚间，陈明召集起众弟兄为许忠义接风。席间大家无话不谈，亲热得好像是一家人。不过在交流间，许忠义突然注意到一个现象：小特务们动筷子的速度，全都比嘴皮子还利索。这边说着话，那边就&ldo;噌噌&rdo;夹了几块肉，然后一边说话一边吃肉，等盘子见了底儿，这才&ldo;咕咚咕咚&rdo;牛饮起烧酒。

&ldo;弟兄们这日子过得苦哇！&rdo;陈明把面前的菜，全部送给了手下。他大口大口吸着烟，两道浓眉都快拧到一起了。&ldo;打民国二十九年起，我们这些人就没见过饷儿。要不是为了抗日，大家早就散了，哪还能撑到今天？&rdo;

&ldo;重庆没给你们拨款么？&rdo;许忠义小心翼翼地问道。

&ldo;拨他奶奶个腿？一会说日本封锁得紧，物资运不过来；一会又说先欠着，让弟兄们自己去筹。妈妈的，这又不是咱军统的地盘，你叫我上哪整钱去？幸亏大家集资开了这间铺子，要不然，早就都投胎转世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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