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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万一她锲而不舍，非要找我麻烦呢？你比方说，军区不回复她的信，可她要上告中央呢？甭跟我说不许越级上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她还是个很有原则的小丫头？&rdo;

&ldo;是啊……这不得不防啊……&rdo;老杨开始犯愁了，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许忠义说得在理儿。虽然许忠义的事情已经上报到中央，可架不住小丫头穷折腾，万一她弄来弄去走漏了风声，那许忠义在敌占区里，不死也得扒层皮了。

&ldo;让她也执行秘密任务去吧！&rdo;把心一横，老杨敲定决心，&ldo;这样根据保密条例，就算她想绕过上线，也不可能找到组织，更甭提联系中央了。&rdo;

&ldo;那她要是通过上线向中央反应情况呢？&rdo;

&ldo;这个好办，她的上线，也就是你的上线。不管她怎么跟上线反应，呵呵！你还用担心上线不了解你么？&rdo;

许忠义的嘴，圆成了一个&ldo;o&rdo;型。这老杨，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倘若真是按着他的构思，那么小丫头和自己之间，也就仅隔了一条线。但由于保密条例的限制，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存在，而自己呢，也只能在背后默默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ldo;现在，你们这组有三个人了。把小丫头安插进去，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但你要注意，出于安全的考虑，你绝不能和她私自联系。一切对话，都要通过上线来完成。&rdo;

&ldo;明白……&rdo;回答得有些勉强，&ldo;从今往后，我跟她就是一对牛郎织女了……&rdo;心中暗暗腹谤道。

看看表，老杨觉得话题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拉起许忠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ldo;还有两个小时你就要出发了。许忠义同志，我祝你一切顺利。等革命胜利的那一天，我相信：她一定会真正地理解你。&rdo;

&ldo;许振东！你一定要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情楚，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rdo;当晚十时四十八分，走出社会部的小丫头，仍在恨恨地想道，&ldo;就算我离开了部队，哼哼！我的魂儿也会跟着你！&rdo;

上级突然命令她去奉天（沈阳）执行任务，这大出她的意料。当然，她也询问过老杨，部队那么多人里，为什么偏要派她去？

&ldo;因为你原籍就是沈阳啊？&rdo;老杨翻出她的履历，指着一行小字念道，&ldo;白絮，女，十八岁。民国二十年九一八事变后，随父母移居北平……怎么样？没错吧？&rdo;

小丫头苦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ldo;另外你在沈阳还有个叔叔，他能证明你是他亲侄女，这也没错吧？&rdo;

点头……

&ldo;整个部队，就你能讲一口流利的东北腔，这也是事实吧？&rdo;

还是点头，可眼泪却要流出来了……

&ldo;还有啊，你在北平上学期间，就参加过我党领导的地下组织，在工作经验方面具有一定的能力，是不是啊？&rdo;

绝望了……

&ldo;那你说，不派你去我还能派谁？白絮同志，你应该服从命令，这是党的纪律！&rdo;

&ldo;可我……我……舍不得离开部队……&rdo;抽噎了两声，小丫头这眼泪，就跟决口的堤坝似的，不停地流淌再流淌……

这是她走上革命道路以来，第一次掉眼泪。平时大家看到的都是她在笑，可一旦她哭了，这感情上怎么也接受不了。

&ldo;行了小丫头，你还是先擦擦眼泪吧。唉！叫你给弄得，我这心里也不好受……&rdo;老杨抓起手绢递过去，不料白絮一愣，随口怔怔地问了句，&ldo;小丫头？&rdo;

&ldo;啊啊！这个……&rdo;赶紧咳嗽了几声，老杨很尴尬，&ldo;……这个……你在我们这些老同志眼里啊！还是个小丫头，小丫头……&rdo;他也觉得自己这解释牵强附会，可一时间又找不到更合适的措辞。万般无奈，只能在心中暗暗埋怨那姓许的，&ldo;许忠义啊许忠义，瞧你干得好事？把我也给装进去了。唉！也许你还不知道，从打我们认识小丫头以来，她第一次发脾气，第一次掉眼泪，那居然都是因为你呀……&rdo;

第13章菜馆遇旧

1945年11月下旬，沈阳光复后的第三个月，中共武装部队在镇压国民党暴乱后，奉苏军之命被迫撤离沈阳……

&ldo;东北菜馆&rdo;地下室……

&ldo;已经监视他两天了，从暗语和他交代的情况来看，弟兄们认为，这应该是咱们的人。&rdo;一个戴狗皮帽子的壮汉，贴在掌柜耳边低语道。

掌柜的推推滑落的玳瑁眼睛，手指仍在不紧不慢地拨着算盘。

&ldo;另外根据他的口供，我们已经和&lso;北平办事处&rso;的李副主任联系上了。不过，李副主任显得很吃惊……&rdo;

&ldo;哦？怎么回事？&rdo;掌柜的又推推眼镜。

&ldo;他说这个&lso;许忠义&rso;，的确是他的学生，去年年末受他委派打入了共党内部。只是……&rdo;

&ldo;只是什么？&rdo;

&ldo;只是没想到，还没等进一步给他指令，这家伙反倒跑回来了？&rdo;

掌柜的点点头，没再问下去。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怀疑过许忠义的身份。不过对于从&ldo;敌区&rdo;回来的外勤，军统向来是不敢轻信。谁又敢保证这个人身上没沾过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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