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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ldo;思慧！&rdo;他叫她。

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个超市的塑料袋，里面有他给她新买的饭盒和一次性塑料纸杯。如果这不是施舍，又是什么？他从役给她买过花。他知道花对她来说没用。但是人总是喜欢没用的东西，她还是喜欢花。

&ldo;方智闻。&rdo;她道，&ldo;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什么也没干，买购物袋是用我自己的钱，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你忘了这件事。&rso;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她为自己能如此冷静感到骄傲。

方智闻盯住她的眼睛，跟她僵持了一会儿，忽然放开了她，她看见他满脸失望。

&ldo;我们分手吧，思慧。&rdo;他忽然说。

钟思慧有点意外，但还是点了头。

&ldo;好，我同意。&rdo;

&ldo;我可以跟一个有杀人嫌疑的女人交往，但不能跟一个不信任我的人交往。&rdo;他解释道，声音很压抑。

&ldo;我没杀人。&rdo;她静静地说。

&ldo;别说了。这跟我无关，今后你的事跟我再也没关系了。&rdo;方智闻双手插进口袋，后退一步，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

&ldo;你准备告诉警方吗？&rdo;这是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同时她也在想，假如他坚持要告诉警方，那该怎么办？跪在地上求他？还是为了让他改变主意，向他施展魅力？可是说到魅力……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旧汗衫和那条旧工装短裤，一心里不由一酸，她哪有什么魅力可以施展？她突然为自己的穿着和长相感到无比沮丧。她知道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都是天生的。当然，她也不愿意下跪。

&ldo;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已经说了。但是如果警方问起我&rdo;，他定睛地看着她，说道，&ldo;我得考虑一下。&rdo;

&ldo;方智闻，我真的没杀人。我无法跟你说明真相。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rdo;她企图以诚意打动他，但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她越来越没把握，声音也越来越轻，&ldo;……至少，我们曾经是朋友。&rdo;

方智闻冷笑一声。

&ldo;哼，朋友。我们也能算是朋友吗？&rdo;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只剩下钟思慧一个人心慌意乱地站在原地。

第二天中午，司徒云康跟杜森一起在警察局附近的饭店吃午饭。这次的饭局是司徒云康特意安排的，为的是答谢杜森对他的特别照顾。

&ldo;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rdo;一见面，杜森就观察他的脸色。

&ldo;好多了&rdo;，其实司徒云康只要一想到那副白骨，仍然觉得恶心。

&ldo;对不起，不知道你是第一次看见尸体，我以为你很想看呢。&rdo;杜森歉意地说。

司徒云康笑了笑。

&ldo;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只是第一次看见那样的。你不觉得很恐怖吗？&rdo;他一边问，一边给杜森把茶杯注满了水。

&ldo;只要把它看作是人体的一部分，就不会觉得恐怖了，人人都有骨头的嘛。再说，跟那些碎尸案相比，白骨显得干净多了。&rdo;杜森满不在乎地说，随后转动身子，东张西望后道，&ldo;这家饭店很高级啊。&rdo;

&ldo;这是我哥很喜欢的饭店，这里的上海点心和鱼翅羹很出名，我已经点了。&rdo;司徒云康喝了口菊花茶。

杜森也抿了口茶，美滋滋地说：&ldo;太谢谢司徒律师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到这么高级的饭店吃饭。&rdo;

&ldo;别客气。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呢，昨天多亏你把我送回家。&rdo;

&ldo;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司徒律师找到了我们忽略的细节。&rdo;杜森笑着说。在回来的那天晚上，司徒云康已经通过电话，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案情细节告诉了杜森。

&ldo;呵呵，没关系，应该的。对了，陈奇后来怎么样？&rdo;司徒云康记得自己离开时，陈奇还在车里打瞌睡。

&ldo;他呀，烧退了，但情绪有点激动，现在他怀疑他父母是被谋杀的。&rdo;杜森道。

‐个穿着白色套装的年轻女服务员端上了四盆冷菜和三道点心。

&ldo;好精致啊。&rdo;杜森啧啧称赞。

&ldo;杜探长，别客气，我们吃吧。&rdo;司徒云康道。

&ldo;好，那就不客气了。&rdo;杜森夹了一块烧鸭吃起来，&ldo;我今天出门时，跟他见了一面，他追着我问我案子有什么进展，有没有锁定嫌疑人，呵呵，后来他又急不可待地跟我说了他的想法。&rdo;

&ldo;陈奇是怎么说的？&rdo;司徒云康夹了一个蟹粉小笼包放在杜森的盘子里。

&ldo;他说，他怀疑他的父母在医院附近争吵的过程中，无意中目击了一起杀人事件，于是才会被人毒死，灭了口。被害之后，凶手又将他父母的尸体转移到了小教堂山区。&rdo;

&ldo;杜探长，我也这么认为。&rdo;司徒云康立刻道。

&ldo;他还说，另一具尸体肯定是在他父母的尸体被发现之后，才被转移到现在的位置的。因为凶手认为，警方既然已经发现了尸体，在周围已经翻查过了，就不会再进行第二次搜索，再说小教堂山区的地理位置相对偏僻，把尸体埋在那里更安全。&rdo;杜森慢悠悠地说着，又夹了块蜜汁山药。

&ldo;那杜探长对陈奇的说法怎么看？&rdo;司徒云康感兴趣地问道。

&ldo;我觉得这小子的分析很有道理。&rdo;大概是看在美食的份上，杜森难得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ldo;那么，是不是有目标了？&rdo;司徒云康立刻问。

他很想知道，在杜森的心目中谁是嫌疑人。他自己现在是一头雾水，本来他以为拜访隐士后会有所突破，但谁知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后，案情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他现在已经完全没了方向。所以他回来后都没好意思给强薇打电话，他很怕听到她那充满期盼的声音。

杜森瞄了他一眼，道：&ldo;你说嫌疑人吗？现在还没有。李继文的案子，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好像每个人都有嫌疑，仔细查一下，又好像每个人都很清白。&rdo;

司徒云康又夹了一小颗奶油芦笋放在杜森的碗里。

&ldo;但大致的范围总应该有吧，参加生日宴的人好像人人都有嫌疑。&rdo;司徒云康提醒道。

&ldo;也可以这么说。&rdo;杜森的小眼睛里闪过一道诙谐的亮光，&ldo;其实首要嫌疑人不是陈奇，应该是被害人死后的最大受益者，强薇小姐。&rdo;

&ldo;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rdo;司徒云康道。

&ldo;李继文很有可能曾经用继承遗产的事讨好过强薇小姐，我见过李继文的律师，他说，李继文在设立遗嘱的时候很兴奋。假设，强薇小姐终于答应了他的求婚，那李继文当然会很兴奋。&rdo;

司徒云康心想，别说李继文，任何一个60岁的男人听到这种消息都会兴奋得流鼻血。

杜森把一块烧鸭塞进嘴里，像在咀嚼鸭子，又像在咀嚼案子，他道，&ldo;如果强薇小姐知道遗嘱的事，那她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杀人动机。但是，杀人是不一定需要自己动手的，在这种情况下，她指使陈奇替她完成谋杀，当她的替罪羊，很高明，也合情合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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