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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阿亮，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快点离开。&rdo;

&ldo;我说过的‐‐我会亲手杀了那只恶鬼，为我的爸爸报仇，如果你不开门，我现在就报警了！或者直接去找门口的保安。&rdo;

门，开了，虽然只是一道小fèng。

fèng隙里几乎看不到光，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个模糊人影，少年抢进屋里，重新把门锁好。

申援朝后退几步：&ldo;孩子，杀人的机会，我是不会让给你的。&rdo;

&ldo;谢谢你，申检察官，你是为了不让我背上一条命，大不了你独自承担罪责。可我是个幽灵，我才不怕人世间的法律！&rdo;

&ldo;你是怎么找过来的？&rdo;

&ldo;半小时前，我接到了你女儿的电话‐‐她说你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还留了一封信给她，说在十八年前的今夜，哥哥被一个恶鬼杀害，今天必须要去复仇。&rdo;

&ldo;可我并没有说过要去找谁？&rdo;

&ldo;申敏是个好女孩，因为不知道才向我求助。她很害怕爸爸去杀人，而你已六十多岁了，肯定会有危险。但她不敢报警，不管你有没有真去杀人，都可能被公安局关起来。我立刻答应了她，今晚一定把你带回家。&rdo;

&ldo;你知道？&rdo;

&ldo;除了张鸣松，你不可能去找第二个人。&rdo;

话音未落，少年已闯入里间的卧室。

张鸣松看到他就心慌了，这不是自己的学生司望吗？居然跟歹徒是一伙的？

&ldo;你确定他就是那只恶鬼？&rdo;司望回头问老检察官，同时拉出张鸣松嘴里的布，幸好他只能发出嘶哑的嗓音，根本没有力气与胆量尖叫，&ldo;张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rdo;

高中生蹲在班主任面前，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ldo;你是来救他的？你也认识他？&rdo;

申援朝瞪大了眼睛，拿起木棍准备砸他。司望毫无畏惧地站起来，从他手里夺过棍子，重重地砸到自己头上。

他的额头流血了。

这个白痴般的举动，让申援朝与张鸣松都看傻了。

&ldo;是的，我是来救他的。&rdo;

他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再淌到自己嘴唇里。

忽然，申援朝想起十八年前的此时此刻，申明的背后正血如泉涌，真想体验一下流血与死亡的感觉。

&ldo;孩子，你不是鬼魂，是吗？&rdo;

&ldo;幽灵是不会流血的，只有活生生的人才会感到疼痛。&rdo;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果然面目狰狞，更像一只恶鬼，&ldo;被你绑起来的这个人，我跟踪调查了他三年，我相信他不是杀死申明的凶手。&rdo;

&ldo;你说话的腔调真像警察！&rdo;

&ldo;对不起，我骗了你，黄海警官的亲生儿子阿亮，早就得白血病死了，只是我与阿亮长得非常像，黄海就把我认作了干儿子。我叫司望，司令的司，眺望的望，我爸爸叫司明远，我妈妈叫何清影，我就读于南明高级中学，这个暑期后就要读高三了，这个人是我的班主任。&rdo;

&ldo;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do;

&ldo;为了死去的黄海警官‐‐他对我来说就像父亲。我看过所有的案件资料，杀死你儿子的凶手，另有其人！&rdo;

&ldo;凭什么？&rdo;

&ldo;我知道那个人是谁！&rdo;

申援朝沉默许久，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司望趁机替张鸣松解开捆绑，同时在他耳边说：&ldo;张老师，请不要做出报复或过激行动。&rdo;

&ldo;谢谢你！司望同学。&rdo;

他非常老实，不停地活动筋骨，躲在墙角，既不逃跑也不叫喊。

司望抱着跪倒在地的老人：&ldo;今晚，我来到这里，既为了救这个人，也为了救你‐‐如果你把他杀了，那么你就成了罪人，甚至被判死刑，我可不想看到你被枪毙的那一天！如果你死了，你的女儿怎么办？&rdo;

&ldo;十八年来，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他，没有一分钟会淡漠，反而越来越清晰。这辈子我亏欠他太多，在他活着的时候从未偿还过，我只想通过替他报仇来赎罪，哪怕送掉我这条老命。他的脸……你不会明白的。&rdo;

&ldo;你错了，十八年的尘土太重，你已经不认得了。就算杀了这个人，申明也不会复活，放弃吧。&rdo;

老泪纵横的申援朝垂首道：&ldo;这句话，我劝了自己好多年。现在，终于要放弃了吗？&rdo;

司望把张鸣松扶起来：&ldo;张老师，他不会再给你造成危险了，但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rdo;

&ldo;请说吧。&rdo;张鸣松颤抖着抓着他，当作救命稻糙，&ldo;你说什么都答应！&rdo;

&ldo;今晚的事，我代这位老伯向您道歉，他只是太想念自己死去的儿子。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更不要报警，好吗？只要你答应，司望愿意为您做任何事！&rdo;

&ldo;好，我答应，既往不咎，一笑泯恩仇！&rdo;

张鸣松到这时候说话还文绉绉的，司望低声说：&ldo;感谢！我会报答您的！&rdo;

随后，他抓起老检察官：&ldo;快走吧！&rdo;

顺便带走了那根木棍，以及捆绑张鸣松的绳子，这些都将成为罪证。

两人匆匆走出七楼的房间，趁着夜色离开小区，保安并没有太注意，以为这是来找张老师补课的父子。

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望准确说出申援朝的地址，晚上十点半‐‐十八年前的此刻，申明已是一具尸体。

一路上，申援朝都没说话，他的头发凌乱，目光呆滞地看着黑夜，想象人被杀时的痛苦，以及死后无边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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