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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第1页）

聚讼纷坛，毁誉参半，蔡元培称誉此书为二千年来研究佛学之第一著作，马一孚先

生在序言中更是极尽赞誉之辞，称此书&ldo;将以昭宣本迹，统贯天人，囊括古今，平

章华梵。……尔乃尽廓枝辞，独标悬解，破集聚名心之说，立翕辟成变之义，足使

生；肇敛手而咨嗟，奘、基桥香而不下。拟诸往哲，其犹辅嗣之幽赞易道，龙树之

弘阐中观。自吾所遇，世之谈者，未能或之先也。&rdo;而毁之者则说他&ldo;灭弃圣言，&rdo;

&ldo;于唯识学全无知晓&rdo;，指责他在书中&ldo;杂引《易》、老庄、宋明儒之语，虽未显

标为宗，迹其义趣，于彼尤近……盖杂取中土儒道两家之义，又旁采印度外道之谈，

悬揣佛法，臆当亦尔，遂摭取唯识师义，用庄严其说，自如凿枘之不相人。&rdo;（刘

衡如《破新唯识论》）综观熊氏这一时期的思想，一方面是对唯识旧义加以批判，

另一方面则试图通过援儒入佛，吸收儒道的思想来改造、阐扬唯识要义，这与他40

年代明确批判佛家的宗教出世思想，主张儒佛互补的理论有很大的区别。

就熊氏这一时期的思想而言，它与唯识宗的关系是既继承又改造的关系。就继

承一面而言，在本体论方面，他接受了唯识宗的&ldo;万法唯识&rdo;的主观唯心主义思想，

认为&ldo;识&rdo;或&ldo;本心&rdo;乃宇宙之本体、万化之根源。他在解释为何以《新唯识论》

名书时说：&ldo;识者，心之异名。唯者，显其殊特。即万化之源，而名以本心，是最

殊特。……新论究万殊而归一本，要在反之此心，是故以唯识彰名。&rdo;（《新唯识

论》）这与窥基所论&ldo;识性识相，皆不离心。心所心王，以识为主。归心泯相，总

言唯识&rdo;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在认识论上，他沿用了唯识宗&ldo;缘起性空&rdo;、&ldo;破

执&rdo;、&ldo;二谛义&rdo;等论证方法，他在建构自己的认识论时，别性、量，分净、染的

认识方法即源于此。就改造一面而言，他着力对唯识宗的本体论进行了破解。他从

破斥佛教具有神秘主义色彩的理论基础&ldo;生死轮回说&rdo;入手，否定了佛教唯识论的

理论核心‐‐阿赖耶识。他认为&ldo;阿赖耶识&rdo;不过是唯识宗所反对的&ldo;外道&rdo;所说

的&ldo;神我&rdo;之别称。他说：&ldo;佛家虽斥破外道之神我，但有宗所立赖耶，实有神我

的意义。持说虽有不同，其以为吾人自有法尔因具的个体的生命，超脱形骸，无始

无终者，则一也。或谓之神我，或谓之神识（耶识一名神识），奚有异哉？&rdo;他以

为，&ldo;阿赖耶识&rdo;无非是对个体意识的夸张和神化，同&ldo;神我&rdo;论一样，不可避免

地陷入变相的灵魂不灭论。因此，他对唯识宗的&ldo;种子说&rdo;大加批判，认为种子说

的最大错误在于&ldo;划成种现二界&rdo;，是&ldo;陷于巨谬而不悟也。&rdo;这种&ldo;种&rdo;（本体

界）、&ldo;现&rdo;（现象界）的二元对立，是割裂了二者的统一性，从而错误地把本体

理解为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抽象的精神实体，他认为唯识宗&ldo;把体和用截成两片。则

所谓体者，已不成为用之体，它只是超脱于用之外而独有空洞的东西&rdo;，这是&ldo;根

本不了解体和用的意义&rdo;，&ldo;不知道用之外是没有所谓体的&rdo;。

正是在对唯识宗的阿赖耶识和种子说的层层破斥基础上，熊氏建立了自己&ldo;体

用不二&rdo;的本体论。他认为，本体与现象、本体与功用是不可能割裂成两片的，他

常借用佛教中的&ldo;海水与波&rdo;、&ldo;海水与众沉&rdo;的比喻来说明体用之关系。在他看

来，本体乃是生化流衍、周行不殆的，它无方无相、真常无待，如同大海水；就用

而言，则如同生灭不定的&ldo;众汇&rdo;（水泡），大海水显现为众沤，不可于众沤外别

觅大海水。而众沤又以大海水为本体，是大海水之显现，非众沤离开大海水而自成

一体。在他的哲学体系中，本体即功用，亦即现象，那种&ldo;误计本体是超脱于现象

界之上，或隐于现象界之背后而为现象作根源&rdo;的体用论，无异于&ldo;头上安头&rdo;，

是根本错误的。

由&ldo;体用不二&rdo;论出发，熊氏建构了他的独具创意的&ldo;翕辟成变&rdo;的宇宙论。

&ldo;翕辟&rdo;之说源于《周易》，但又不同于原义。&ldo;翕&rdo;是收敛、凝聚之意；&ldo;辟&rdo;

是申张、发散之意。在熊氏哲学中，&ldo;翕&rdo;是指本体收敛、凝聚而成物质世界的趋

势和功用；&ldo;辟&rdo;是指本体发散、刚健自胜而不肯物化的趋势和功用。翕辟二极没

有先后之分，它们同时存在于实体之中，相反相成，浑一不二。实体正是依赖于一

翕一辟之相反相成而流行不息的。&ldo;翕辟&rdo;即是&ldo;心物&rdo;，&ldo;翕即凝敛而成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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