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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报答（第1页）
最后袁峥送沈韫安回府，沈韫安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睡着了，袁峥让马夫慢着行驶，他看着女孩，知道她今天受了委屈，而这个委屈是他给她带来的…
沈韫安缓缓睁开眼，“到我家了吗。”
“到了。”
“你怎么没叫醒我啊。”沈韫安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在人家马车上睡着了。
“刚停下车。”袁峥耐心的解释。
袁峥扶沈韫安下了马车，语气温柔：“今日的事不必多想，回去好好歇息，我明日有些事来不了了。”
沈韫安认真的点头：“你有事就忙，不用管我的。”
最后袁峥看着沈韫安进到沈府。
还没迈进自己的小院子，就被顾夫人身边的人叫走了：“五娘子，女君请你过去。”
“啊？”沈韫安知道躲也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沈韫安一进门，沈容就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女儿被欺负了，“我的乖女儿，你没受伤吧。”
沈韫安乖巧的笑笑：“阿爹我没事的”
“她怎么会有事，她可是把其他人打惨了”顾夫人说道。
沈容不以为然：“那还不是她们故意找事啊。”
“跪下！”顾夫人神情严肃。
沈韫安二话没说就跪下了，沈容劝慰妻子：“小娘子花拳绣腿伤不到哪去，你别光责备韫安啊。”
顾夫人看着沈韫安说：“今天若不是袁峥，你觉得这件事能是这样的结尾吗？”
沈韫安心里不服，她心想：若不是袁峥，她们还不会那般恨她呢
“她们确实因为你和袁峥的婚事迁怒你，她们有错，如果不是袁峥，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这样结尾，如果有一天袁峥不在你身边怎么办，你一个人若不藏起锋芒，谁能护着你。”顾夫人苦口婆心。
沈韫安静静的听着，顾夫人从一开始就发现，沈韫安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她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麻烦别人，可这次…
“你和袁峥将来要成为夫妻，即使是夫妻也不可能时时相护，你做事前要想好退路，想好应对的方法。你再仗着袁峥的身份大胆妄为，迟早引火上身。”顾夫人语气坚决，面露担忧。
沈韫安依旧安静，她抬头看了看母亲，声音平稳：“她说外祖母是被抛弃的人，她侮辱外祖母。”
“什么？”顾夫人没想到女儿竟然是因为这个大打出手，她以为沈韫安因为被骂才出手打人，顾夫人一时说不出话。
沈韫安的外祖母姜夫人本来和忠宁侯情投意合，姜夫人才一门心思嫁给忠宁侯，她相信他不会是其他人口中的纨绔，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夫人一腔痴情错付了。
“虽然女儿有些怨袁峥，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被人这么针对，但除了外祖母和他，也没人愿意为我撑腰到底。”
“这确实是他的权利，我也知道这只是他权利中最微小的一点。”
“阿娘说的对，我如果太依靠袁峥，他也会烦的，觉得我是累赘，然后将我抛弃，就像阿娘当初让我跟着外祖母一样。”
沈韫安淡淡的说完，像一个旁观者，说完之后没有悲伤，没有心痛，更多的是麻木。
沈容和顾凌漪听完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沈韫安将当年将她送走的决定视为抛弃。
沈韫安没管父母心疼中又带着些诧异的表情，自顾自的接着说：“没有外祖母，就没有现在的我，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外祖母日夜哄，吃要吃最好的，穿也要穿最暖和的，不能累着，更不能冻着，她教我读书识礼，教我如何立足于天地。”
“如果我今天的事再来一次，女儿只会打她打的更狠，我会撕烂她的嘴，有没有袁峥我都会这么做”沈韫安神情冷漠，语气也变的狠厉，她也开始不平静，反而有些激动，沈韫安手指有些用力的捻着衣服。
顾夫人鼻头有些酸涩，她忍了忍：“我知道你怨我们，当初没将你留在身边抚养长大，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可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释怀了，不能总折磨自己。”这是她们之间，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也是每个人心中都不想提及的伤痛。
沈韫安眼底滑落一滴泪，她低着头：“我不委屈，对不起阿娘，女儿没办法释怀。”
她抬起头看着母亲，勉强用淡定的表情继续说：“我释怀了，那我曾经熬过的日日夜夜，在别人流言蜚语中熬过的每一天，外祖母替我挡的那些伤害都会变成笑话”她还是流下了眼泪…
当年沈韫安才七八岁，起初她和姜夫人并不是生活在凉州的，而是在江宁，江宁离凉州很近，但在江宁那段时间并不好过。
有人说她其实是捡来的孩子，有人甚至骂她为野种，姜夫人听到就会拿着大扫把将他们赶走；
每当沈韫安独自上街也很少有人愿意买东西给她。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姜夫人去世，沈韫安跟着中行夫子去了凉州，才不会有这么艰难的处境。
她不愿意回忆那段痛苦的日子，每逢别人问起她只说在凉州长大。
“当年我没有选择，更没有正确的选择，怎样都要割舍，我能做的就是让我的选择变正确，若我带着你，你在艰苦的牢狱中根本活不下来，沈韫安，娘无论多少次依然会这么选”顾夫人愧疚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女儿，可她却不能治愈沈韫安心中的痛。
“我不怨你们，当年的事都是迫不得已，也不必多说。”沈韫安抹去眼泪，她扯出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
“韫安，爹娘都是心疼你的。”沈容心里也不好受，他不知该怎样安慰，既是非做不可，那任何安慰的话说出来都显十分矫情。
沈韫安走后，顾夫人趴在丈夫的肩头轻轻哭起来：“夫君，我没想到，韫安这么看我们，她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沈容心扭成了一团，他安慰着妻子：“我们以后一定要对韫安好些，再好些。”
夜里沈韫安和沈其姝睡在一起，沈其姝知道妹妹心情有些压抑，两人默契的没有谈论彼此的婚事也没有谈在叶府发生的事。
“下午我去了趟益学堂，听说有一个贫苦的学子来求学，中行夫子很是看重他呢，夸他机智聪敏，天赋异禀呢。”沈其姝和妹妹分享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这么高的评价呢，那人从哪里来？”中行夫子学识渊博，能被他夸天赋异禀的看来是真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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